“李公子,夜兰考官。”知易朝两人行了一礼,“你们误会了。”
“愚人众大使尤苏波夫觊觎青墟浦的宝藏,偶然被我撞破...”
知易的话还没说完,夜兰就从李无尘身上掏出一个正方形的东西。
那是一台留影机,是足以给知易定罪的证据。
“不必狡辩,只要将这位大使带回去,化验他身体里的毒,确定跟天叔是同一种,就足够了。”
知易听见这番话,神色骤然冷下。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坑洞内顿时响起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夜兰的手下带着一群千岩军瞬间将知易给围住。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是我大意了。”知易摇头叹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尤苏波夫:
“你们是跟着他找过来的吧?没想到我藏得住自己,却忘了这个家伙。”
他回过头,重新看向夜兰,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们谈一谈吧,夜兰小姐,我曾说过,我不会愧对这个位置,唯有这点我可以保证。”
夜兰眉毛一挑:“所以呢?”
“等我上任之后,我也会保证你的利益,包括今天在场的各位,我都会予以厚待。”
知易画完了饼,又开始博起了同情,“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这一点我不否认,但像我这样的出身,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
“唉...”夜兰重重叹息一声,“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啊。”
她转头看向李无尘:“李无尘,你觉得呢?”
知易听到这个名字,神色骤然一僵,随后便看到那位李公子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原来这池子里竟是进了一条食人的鲨鱼。”
“知易。”李无尘摇了摇头,“重点不在于我,你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天叔。”
“天叔待你如何?”
听到李无尘这个问题,知易的脑袋顿时深深的低下。
“很好,待我如父。”
“他可曾有看轻过你?”
“从来...没有。”
话说到这儿,知易也逐渐明白,自己究竟是想掩盖些什么。
“聪明人一生会编造许多借口,然而这些借口骗得了别人,唯独骗不了自己。”
“你自己想赢得他人的尊重,这没什么错,但从一开始,你的做法就已经背离了当初的目的。”
“别说了!我...”
知易痛苦的捂住胸口,那种辜负带来的悔恨与背离感正如刀锥一般,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但尽管知易现在说不出的可怜,夜兰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而且,更残酷的其实是,你以为自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目的,但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天叔依旧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是最相信你的人,甚至可以毫无怀疑的喝下你端来的鱼汤。”
“别说了!求求你了...”
他再也按耐不住心口的疼痛,再也无法容忍别人亲口诉说他的背叛。
其实自己从接触愚人众开始,一切就都错了。
他犹记得,当初刚认识天叔那会儿,在码头的清晨,对方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人生就像垂钓,容不得半点焦躁,做人做事,都不可急于求成。”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总想着证明自己。”
“后来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总会如我预想的那样发展。”
“把心沉下来,才能继续前进。”
“你还年轻,要耐得住寂寞,要相信自己,不必靠外物去证明你的价值。”
天叔当时说这番话的语气,沉着冷静的姿态,一切都历历在目。
这些道理,他都懂。
但他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盼着对方早死,往盛给他的鱼汤里下毒。
用完全相反的方式去践行自己的目的。
知易啊,知易,知易行难。
“不管你想起了什么,到监狱里再去慢慢回忆吧。”
夜兰将一叠相片甩在知易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回忆。
她缓缓朝知易走去,高跟鞋重重的踏在地板上,在坑洞内发出沉闷的回响。
“哦,差点忘了。”夜兰斜睨着眼,“如果让愚人众知道今天的事情,监狱恐怕也会变得不那么安全。”
“想要两头通吃,就要做好两头受迫的准备。”
这句话如同一把剪刀,悬在知易的头顶,随时可能剪断吊着他的绳索,将他送入鲨鱼的口中。
但夜兰却是忽然话锋一转,小声说道:
“不过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
李无尘并不知道知易究竟和夜兰说了什么。
但对方连约好的架都没打,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想必知易应该是透露了一些和愚人众高层有关的信息。
不过夜兰走之前,给他留下了一个明天上午在岩上茶室碰面的约定。
收尾的事情不需要李无尘操心,他也就没有久留,沿着其中一条救生通道,回到了地面。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刚伸了下腰,还未来得及欣赏今晚的月色,李无尘却是忽然感到一股令他心悸的气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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