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别墅的二楼卧室,遮光帘拉得密不透风,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在地板上投出扭曲的光影。孙远志瘫坐在电竞椅上,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泛着油光的头发黏在额角,几天没刮的胡茬在下巴上冒出青黑的一片——曾经那个在演讲台上西装革履、被称为“阳光王子”的海归才子,如今活像只困在阴暗角落里的困兽。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狠狠滑动,西津大学论坛的热帖“孙远志偷窥被殴始末”还挂在置顶位置,下面的评论已经刷到了五千多条。有人把他演讲时的高清照片和被高羽按在地上的模糊视频拼在一起,配文“从云端跌落泥潭,只需要一次偷窥”;还有人扒出他在美国留学时的花边新闻,调侃他“风流成性,如今栽在偷窥上,也算因果报应”。
“闭嘴!都给我闭嘴!”孙远志突然嘶吼一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塑料机身撞在墙纸剥落的墙面,裂开一道狰狞的缝,屏幕瞬间黑了下去。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衣柜镜子里的自己——肌肉线条依旧紧实,五官也还算英俊,可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却把所有的帅气都抵消了。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苏晚躲在高羽怀里,嘴角带着娇羞的笑;另一个是高羽的拳头砸向自己头顶,周围响起一片哄笑。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麻。他猛地扯开衬衫纽扣,从抽屉里翻出一叠纸巾,指尖颤抖着——没有女人在身边,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可当身体的燥热褪去,留在床单上的只有污秽和更深的屈辱。
“明后天就去‘夜色’酒吧。”他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浑浊,“那里的妞儿比苏晚还浪,我要让她们跪下来伺候我……”他想象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围着自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知道,再多名利和女人,也填不满被高羽踩碎的自尊。
楼下客厅的水晶吊灯亮着,却暖不了空气中的冷意。戴琳娇小的身体蜷在孙天威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沙发的纹路,指腹被磨得发红。她刚从孙远志的卧室门口过来,那扇紧闭的门后,连呼吸声都透着绝望,让她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
“老孙,你就眼睁睁看着小志毁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下巴抵在孙天威的肩膀上,“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垮了,我也活不成了。不把面子挣回来,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孙天威正心不在焉地看着财经新闻,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在他眼里模糊成一团。最近他在外面玩腻了那些贪慕虚荣的年轻女孩,反倒觉得身边这个陪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身上有种踏实的香气。他伸手握住戴琳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薄茧——那是常年为家里操劳留下的痕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愧疚。
“亲爱的,我怎么会不管他?”他把声音放软,“可苏同是什么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小志这事本来就不占理,我们去找他,不是自讨没趣吗?搞不好还会把多年的交情都毁了。”
“自讨没趣也得去!”戴琳猛地从他怀里弹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像一道惊雷劈在客厅里,“孙天威,你少跟我来这套!昨天你还说要隐忍,今天看到儿子不吃不喝,你还能坐得住?你是不是觉得他丢你的人了?”她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狠狠砸在地上,塑料外壳四分五裂。
孙天威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看着戴琳通红的眼睛,才发现这个平时温婉的女人,在涉及儿子的事上,根本没有退路。“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戴琳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小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头发乱得像鸡窝,连澡都不洗。他说要是没人帮他报仇,就绝食!你让我怎么好好说?”她抓住孙天威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明天,你必须去找苏同,让高羽给小志道歉,还要在全校面前澄清!否则,我就带着小志去教育局门口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爹的!”
孙天威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知道这事再也拖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遥控器碎片,“好吧,我明天去。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高羽那小子是块硬骨头,苏同又护犊子,能不能成,我没把握。”
戴琳这才消了气,重新靠回他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只要你去了,就有希望。小志不能就这么毁了。”
第二天上午的最后一节高等数学课,讲台上的李教授正唾沫横飞地推导微积分公式,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高羽却没怎么听,他的目光一直黏在斜前方的苏晚身上——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领口处绣着细碎的白茉莉,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珍珠发圈束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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