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河村的夜静得能听见远处山风刮过树梢的声响,晚饭时串门的张婶刚走,刘芳就赶紧给高羽使了个眼色——她怕村里人看出端倪,毕竟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高羽会意,抓起外套,笑着说:“那我先回了,明早村口见。”
刘芳送到门口,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腕:“晚上……你要是想来,就翻后墙,别走正门。”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脸颊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红,像熟透的苹果。
高羽回到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先走到堂屋,把爷爷的遗像从供桌上拿下来。相框是老式的红木框,边缘有些磨损,照片里的爷爷穿着中山装,笑容慈祥。他摩挲着相框,心里忽然空落落的——爷爷走了快两年了,以前每次回村,爷爷都会在门口等他,手里还攥着刚炒好的瓜子;现在门口空了,只有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
他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以前的日子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小时候和夏真在河边摸鱼,被爷爷追着打;第一次偷偷练功夫,把家里的木凳踢坏,爷爷没骂他,还帮他修凳子;后来去西津上大学,爷爷送他到村口,说“在外边照顾好自己,有空就回来”。
空落落的感觉没持续多久,那些温暖的回忆又把心填满了。他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多了,估摸着张婶早就回家了,给刘芳发了条短信:“我去你那里。”
刘芳的回复很快:“来吧,大炕都暖好了,等你折腾。”
高羽轻手轻脚地翻过后墙,刘芳家的灯还亮着,她正坐在炕沿上发呆,手里攥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想什么呢?”高羽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想天上的星星为什么总跟着人走。”刘芳转过身,笑着说,“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总琢磨些没用的。”
“傻才可爱。”高羽低头吻她,手慢慢解开她的棉袄扣子。屋里没生炉子,却因为两个人的体温变得燥热,高羽直接闯入,刘芳的腿先是搭在炕沿上,后来被他扛到肩上,大炕被撞得轻轻摇晃,被褥都乱了。
“等回了西津,得找个新厨师。”刘芳喘着气,用纸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赵贵龙和郭师傅快累死了,上次郭师傅炒菜时都打了个哈欠,差点把锅铲掉了。”
“知道,我已经让赵伟发帮我打听了,他认识不少厨师。”高羽把她搂进怀里,脚丫子不小心碰到她的屁股,软乎乎的。
“你脚怎么这么凉?”刘芳扭了扭身子,“想摸就用手,用脚算什么事?”
“觉得好玩。”高羽笑着把脚收回来,忽然叹了口气,“刘婶子,你说我娘还活着吗?”
刘芳愣了一下,摸着他的头发:“肯定活着,说不定在哪个地方想着你呢。别想了,她当初要是不想扔你,也不会……”
“我知道,可我总梦见她。”高羽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声音有点闷,“梦里她穿浅紫色旗袍,坐在大别墅的藤椅上,可我一靠近,她就走了。”
刘芳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过了会儿,感觉胸口湿了——高羽哭了。她心里也不好受,这个看似坚强的小子,其实也有软肋。
第二天一早,高羽、刘芳和赵贵龙坐最早的班车回西津。到饭店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郭师傅正在厨房里切菜,看到他们,赶紧放下刀:“可算回来了!这两天学生开始返校,不少人来问饭店开没开。”
刘芳把行李放到储藏室,赶紧坐到吧台后,打开账本:“先把灯都打开,菜单摆出去,今晚肯定忙。”
赵贵龙换了厨师服,走进厨房,拿起锅铲,却有点心不在焉——他还是忍不住想周红水,昨天晚上还偷偷给她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别想了,她要是想联系你,早就联系了。”高羽拍了拍他的肩,“先炒菜,晚上忙完再说。”
赵贵龙点了点头,开火倒油,油热了,放进葱姜蒜,香味瞬间飘满了厨房。
大厅里很快坐满了人,有学生,也有附近小区的居民。高羽在大厅里转了转,问客人吃得怎么样,大多数人都说“味道比放假前更好了”。他刚回到吧台,就听到一个包间里有人喊:“老板呢?叫老板过来!”
高羽心里一紧,以为是菜出了问题,赶紧走过去。包间里坐着八九个男女,都喝得面红耳赤,为首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肚子圆滚滚的,穿着件黑色夹克,看到高羽,一把抓住他的肩:“你就是老板?太好了!你这菜太地道了!我吃遍了西津的家常菜,就你家最实在,菜新鲜,油也香,不糊弄人!”
高羽松了口气,笑着说:“谢谢您认可,只要大家吃得高兴就行。”
“必须高兴!来,我敬你一杯!”男人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牛栏山二锅头,“这酒烈,你要是喝不了,少喝点。”
“没事,我能喝。”高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一喝就收不住了,包间里另外四个男人也轮流敬酒,还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笑着说:“高老板年轻有为,我也敬你一杯,祝你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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