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小区的梧桐叶被初秋的风染成浅黄,一片片飘落在水泥路上,给灰扑扑的小区添了几分暖意。高羽站在3号楼2单元门口,手里攥着两串钥匙,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钥匙扣——那是早上房东送的,上面还挂着个小小的福字挂坠,褪色得厉害。
他刚挂了赵贵龙的电话,听筒里还残留着赵贵龙爽朗的笑声:“羽哥,你放心!我跟芳婶后天一早就动身,周红水那边我也说了,她早就盼着去西津呢!”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们。”高羽当时还叮嘱了一句,心里暖烘烘的。赵贵龙是他在秀河村最好的兄弟,小时候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在河里摸鱼,后来高羽去上大学,赵贵龙还骑着自行车送了他二十多里地,临走时塞给他一兜煮花生,说“路上饿了吃”。
挂了电话,高羽又想起刘芳——那个总把他当亲儿子疼的婶子。去年他回村里,刘芳知道他爱吃红烧肉,特意杀了家里养的猪,炖了满满一大锅,还往他包里塞了瓶自己酿的梅子酒,说“在西津想家乡味了就喝一口”。这次让刘芳来西津,一是想让她帮着打理饭店的后勤,二是想让她离自己近点,也好有个照应。
他抬头看了看3号楼的楼道口,墙面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小广告,被人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疏通下水道”“家电维修”的字样。楼道里飘出股淡淡的煤气味,混着谁家炒菜的香味,很接地气。高羽笑了笑,转身朝自己租的201室走去——这是个两居室,客厅不大,却带着个朝南的阳台,阳光能照进来大半天,很舒服。
推开门,客厅的布沙发上还搭着块洗得发白的格子布,是房东留下的,说“遮遮灰”。高羽把手里的图纸摊在茶几上,拿起油笔,在“厨房”的位置又画了个小方框——他想在厨房隔出个小储物间,放些干货和调料。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一边画,一边琢磨着:刘芳住的102室就在楼下,一居室,带个小厨房,刚好够她住;周红水住的4号楼301室,也是一居室,离饭店近,走路也就十分钟……
正画得入神,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出“夏真”两个字,高羽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兴奋:“夏真!你从海南回来了?”
“是啊,刚到家没多久。”电话那头的夏真声音带着点刚下飞机的倦意,却依旧清亮,“你在忙什么呢?听你这边有笔划过纸的声音。”
“我在清苑小区租了房子,正画饭店的装修设计图呢!”高羽拿起图纸,对着电话晃了晃,好像夏真能看到一样,“你快过来帮我参谋参谋,你眼光好,肯定能看出问题。”
“行啊,我这就过去!”夏真的声音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你把小区地址发我,我打车过去。”
挂了电话,高羽赶紧把地址发给夏真,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格子布——虽然沙发旧了点,但也得收拾干净,不能让夏真觉得乱糟糟的。他还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放在茶几上,又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放在矿泉水旁边——夏真不爱喝凉水,总说“喝凉的肚子疼”。
与此同时,夏真家的客厅里,孙美琴正拿着件叠好的羊毛衫,往夏真的包里塞:“刚下飞机就往外跑,也不知道歇会儿!西津这几天降温了,把羊毛衫带上,别冻着。”
“妈,我就去高羽那看看图纸,很快就回来。”夏真一边换鞋,一边拿起沙发上的斑马纹挎包,“您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夏文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了抬头,笑着说:“让她去呗,年轻人精力旺盛。高羽那孩子靠谱,不会让夏真吃亏的。”
孙美琴瞪了夏文同一眼,又看向夏真,眼神里满是担忧:“你呀,就是太惯着高羽了!刚回来就去给他帮忙,他就不能等你歇会儿?”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把羊毛衫塞进了夏真的包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夏真点点头,转身走出家门。楼道里的声控灯被她的脚步声点亮,她看着楼梯口的镜子,理了理身上的紫色长裙——这是她在海南买的,真丝面料,裙摆垂到脚踝,走动时会轻轻晃,像朵盛开的紫罗兰。她还特意化了点淡妆,涂了淡淡的口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疲惫。
打车到清苑小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夏真刚下车,就看到高羽站在小区大门外,穿着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手里攥着串钥匙,正朝她这边望。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格外挺拔。
“怎么啦?这么看着我?没见过啊?”夏真笑着朝他走过去,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带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在海南买的香水,很清新。
高羽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点微凉的体温,比他的手小一圈。“这还用问?肯定是我又被你迷住了。”他笑着说,拉着她往小区里走,“走,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