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看着指尖的红印泥,心里暖得发慌。他按在收条上,清晰的指印落在李永年的签名旁边,像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承诺。
刚要把收条折起来,就见李永年抓起炕边的广播喇叭钥匙,起身就要往外走:“俺现在就去广播!让全村人都知道你为村里做的事!”
“哎!老村长,等等!”高羽赶紧拉住他,“您先别去,等我去了西津再广播行不行?”
李永年停下脚步,眉头皱得紧:“为啥?这么大的好事,得让乡亲们早点知道啊!”
“我这几天还在村里走呢,要是现在广播了,乡亲们见了我,都得跟我客气,我走在路上都不自在。”高羽笑着解释,“我不想显摆啥,就是想踏踏实实帮村里做点事。等我走了,您再广播,到时候您嗓门大点,把大喇叭喊坏了,我再给村里买个新的。”
李永年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把钥匙塞回抽屉:“你这娃,就是太低调。行,俺听你的!等你去了西津,俺准保把广播喊得全村都听见,连村东头的老黄牛都能听见!”
转眼十来天过去,高羽在村里待得也算安稳,可心里总惦记着西津的门面房。他托了郭志强帮忙找——郭志强在西津的饭店圈混了五年,认识不少房东,找门面房本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可这都十来天了,还没个准信。
“要是志强这边没辙,就得找大河了。”高羽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手里捏着根没点燃的烟,心里盘算着。他向来不喜欢麻烦人,尤其是赵大河那样的人物——东华区道上的老大,手里握着不少资源,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该把人情用在刀刃上。要是这点小事就找赵大河,反倒显得生分了。
晚饭是在刘芳家吃的。刘芳比高羽大五岁,是村里的寡妇,人长得俏,手也巧,做的红烧肉能香半个村。这天她穿了件浅杏色的紧身小衫,领口是圆领的,衬得她脖颈又细又白;下身是条米白色的齐膝短裙,裙摆绣着细碎的蓝花,走动时裙摆轻轻晃,露出她白皙的小腿。
她系着条靛蓝色的碎花围裙,站在灶台前颠勺,锅里的红烧肉滋滋冒油,香味裹着热气飘出来,勾得人胃里发空。高羽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上,看着她的背影——她撩头发时,能看见耳垂上挂着的银坠子,是去年他从西津带回来的,当时刘芳还说“浪费钱”,可后来总戴着。
“发啥愣呢?快尝尝,看咸不咸。”刘芳端着一盘红烧肉走过来,用筷子夹了一块递到他嘴边。高羽张嘴接住,肉香在嘴里散开,肥而不腻,还带着点冰糖的甜。他刚要说话,就闻到刘芳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是皂角香混着阳光的暖,比红烧肉还勾人。
他忽然想起去年夏天,自己帮刘芳修屋顶,不小心从梯子上滑下来,是刘芳伸手拉了他一把,当时他扶着她的胳膊,就闻到了这味道。后来他开玩笑说“芳姐,你身上真香”,刘芳红了脸,拿起扫帚追着他跑了半个院子,嘴里喊着“臭小子,敢占你姐便宜”。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阳光真好,刘芳的笑声也甜。高羽看着眼前的女人,喉结动了动,却没敢再开玩笑——他知道刘芳的脾气,看着温柔,其实骨子里烈得很,真要是惹急了,扫帚还得落到他身上。
晚饭吃得热闹,刘芳还炒了盘青椒炒蛋,是高羽小时候最爱吃的。天还没大黑,院角的栀子花还开着,飘来淡淡的香。高羽搬了个石墩坐在院子里,点了根烟,慢慢抽着。烟是便宜的红梅,味道有点冲,可他抽得慢,眼神落在地上爬过的蚂蚁身上,脑子里全是门面房的事。
“得靠近西津大学,学生多,客源稳;面积至少两百平,能隔出厨房和包间;租金不能太高,要是超过十五万,初期压力就大了……”他正想得入神,指尖的烟烧到了滤嘴,烫得他一哆嗦,赶紧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出“郭志强”三个字,高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瞬间扬起笑,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急切:“志强!怎么样了?找着门面房没?”
电话那头的郭志强喘着气,声音比他还急,像是刚跑了几里路:“羽哥!找着了!真找着了!就在西津大学后门,那个‘畅想网吧’!”
“畅想网吧?”高羽往前坐了坐,身体都绷紧了,“我知道那个地方!老板要转让?面积多大?”
“三百多平!”郭志强的声音透着兴奋,“那网吧生意不行,老板欠了债,急着转!就是稍微偏了点,在后门往西一百米的地方,旁边有个水果店。”
“要!必须要!”高羽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老板那边同意了吗?现在能定下来不?”
“同意了!我跟老板谈了三天,他说只要你这边没问题,随时能签合同!”郭志强说,“羽哥,你要是方便,这两天就来西津,咱们一起去跟老板敲定,再看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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