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用脚走。”面对阴阳怪气的夜猫,我也没有什么好话。我说走不走的事再说,你那棒棒糖还有没有,给我先来一颗。
人生太苦了,只有尝点甜头才会有前行的动力和勇气,这是夜猫教我的,我算是学会了。
管他糖尿病不糖尿病,要是连生活都没过好,尿都是苦的,挣扎着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没了。”夜猫不好气地回答我说,蒲甘这种弹丸之地,棒棒糖都没有个正宗的,全部是假冒伪劣产品,吃那东西简直就是嫌自己命长。
哈哈哈哈。
如果说,工作中什么事情最快乐的话,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夜猫吃瘪。每当有类似的情形,我能快乐一整天。
当然,这个“瘪”不是我们南东州的牛羊瘪,而是生气的瘪。
“要不要来支烟。”我掏出一支烟给夜猫,并劝他说,人生已经很累了,再不给自己麻醉麻醉,那只会累上加累。
“滚犊子。”夜猫看都不看我。他说,烟民吸烟那是自我伤害,真要非得选一种麻醉生理的方式,他宁愿跟着色哥混,去攀登无数的高峰,堕落在如水般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啊?
夜猫你转性了?
还有啊,色哥同志,你们在家乡还好吗?董女士有没有榨干你,你还有没有余钱寄给爹娘。
对家乡的思念如潮水,漂泊在外才知道故土难离。
“我们要走了,你休养几天就跟上。”扯得有点远了,我连忙收回思绪,叮嘱鸡哥说,我和夜猫要先行,他休养差不多的时候,黄超会派人来送他到曼德勒华夏大使馆等我们,我和夜猫办完事情之后就会去找他汇合。
“一起走!”鸡哥真是个汉子,他听到我这样一说,立即就想要拔针走人。他说,我和夜猫都离开,他一个人还在小勐拉这里混有什么意义呢,出国就是要建功立业,天天躺在医院里算怎么回事。
“莫闹。”我制止了夜猫鲁莽的行为。我说,我跟夜猫这一回,是要用脚步丈量蒲甘的土地,要穿过交战区、无人区,这种强度的行进,根本就不是一个伤员能承受得了的。
“你们要步行?”听到我的打算,鸡哥顿时惊呆。他说,有车不坐是有病吗,难道蒲甘的风景这么优美,优美到值得我们用脚步来丈量?
“哎……”
我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我只有解释说,这事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呢。
头天晚上的比斗,我们赢了昂家,昂家也真的信守承诺,补偿了一笔钱给“曼德勒之光”后,撤走了自家所有护送佐温的安保人员,交由“曼德勒之光”的人员接手。
可是,要从小勐拉到达曼德勒,是要穿过掸邦的大部分区域,而这个区域,却是蒲甘政府军和地方武装交火的重灾区,要想平安通过这个区,那不知得有多大的能量才能搞到各种通行证。昂家有这个能力,“曼德勒之光”却不行,所以他们只有尽量走小路,通过非正常的渠道前往。
作为久负盛名的杀手组织,“曼德勒之光”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们的强项在于在黑暗里行动,就如同耗子一样见不得光,单个人行动他们迅捷无比,要大模大样地护送一个伤员通过火线,还真的做不到。
佐温他们走小路,我们也只有走小路。
根据刘昭副局长的安排,我们这一次行动是没有时限的,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在蒲甘完成任务,我们在国内的“双规”才能解除。
“我们马上就走了,你安心养伤。”都是历经过千锤百炼的大男人,我们跟鸡哥没有那些离别的眼泪。我把在酒都办理的那个二手手机交给鸡哥,叮嘱他可以开机了,但是除了黄超之外尽量不要跟任何人有联系,我会不定期想办法跟他沟通的。
鸡哥倒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很担忧地说,我们这回进深山不知道要走多久,他猫哥没了棒棒糖,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滚犊子吧你。
你猫哥只是没有棒棒糖舔,又不是没有东西吃。
死不了。
我和夜猫告别鸡哥出门,正在楼下休息的金边眼镜见到我们之后连忙过来告别,他递给我和夜猫各一个背包,说里面是些干粮军刀之类的野外必须品,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裤子。
“你们出来这么多天,人都馊了,自己不嫌埋汰啊。”这就是金边眼镜跟我们告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吧,谢谢你了,秘书长同志。
就这样,我们按照金边眼镜给的线路,上路出发。
掸邦有东南亚“头号火药桶”之称,这里的人不是在打仗,就在去打仗的路上。金边眼镜告诉我们说,在路上走最好要小心一点,不然就会被人抓去打仗的。
听着很荒唐,实际就是情况还真就是这样。
对于这些,我们还是不怕的。你打你的仗,我走我的路,各不干扰,要想抓我们去打仗更是不可能的,在这片深山老林中能抓到夜猫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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