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铁了心思要在雪冻镇呆到过年,可是身在职场里,事事不由人。
当天下午,我就接到县局办公室的通知,给我传安排了一系列的会议:全州政法工作会、全州公安局长会、全县政法工作会、全县公安局长会、县公安局党委会等,一直把日程排到过年。
每一个会议,都明确要求班子成员参加,不参加的要履行请假手续,有的要方轻源签批,有的还得周加卿批准。
当然,不用怀疑,如你们想的一样,我确实给方轻源请假了,我的理由是树林村春节期间的一系列活动马上就要开始,没有我这个筹划者在,估计要搞走样。
对于我的请假,方轻源很无奈,他晓得我讲的是事实,但是也没有准我的假。方局长还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元亮你还年轻,路还有很长,所以该讲的正治还是要讲,不要自己把自己边缘化,动不动不参加这种大型会议,别人会以为你在乡下呆得很爽,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真有你方轻源的,自己不讲正治,还给我套这个帽子。
不仅方轻源不批我的假,胡小敏也逮着我,让我必须回邛山,说是年底了她忙得不可开交,董欣和张芷涵两个财神需要我帮忙陪同;而且我还得在紧急的时候24小时贴身保护她,因为到年底那两天,县政府肯定会被要钱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她怕得很。
扯什么谈嘛,我既不是访问局的局长,也不是财政局局长,更不是特警大队长,叫我贴身守护有毛用。
没有办法,我只得把树林村的村干们又集中起来开会,把我要搞的活动按照流程再细细过了一遍,而且还让猪哥和鸡哥两个帮忙,一个负责盯落实,一个负责维护治安秩序。
我在这忙得脚不沾地,胡小敏和董女士、张芷涵几个也过来听,她们倒觉得很有意思,只有万莉板着个脸,她担心刚刚经历过动荡的树林村承担不了这么大的活动,而且我这个活动核心内容有点不符合主流价值观,让我能不能消停点。
不过,有胡小敏在现场支持,万莉倒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说老实的,雪冻镇这个地方的干部,干事创业劲头不怎么地,看人眼光准得很。前一个书记只会点头,他们就叫他为“老点”;现在万莉来了,她的表现有点不敢担当,所以当地的干部就叫她“不粘锅”,意思是万莉从不做决断,从不想担责,只想把这一年混完。
我和万莉处得少,倒不敢乱发表意见。
吃完中午饭,胡小敏先回邛山,下午天擦黑之后,小魏载着我、色哥和两位女士,也赶了回去。
董欣和张芷涵都是疯子,她们都有那种说了就办、马上就干的性格,而且还必须办就办成、滴水石穿。她们两个合议,先在邛山买两套房子解决住的问题,然后再想办法看看,在雪冻那边是买民房来改装,还是自己建。
至于用车,张芷涵的车是随身的,一辆宝马越野,倒也适合在树林村跑。董欣没有带车,张芷涵约她共用,谁晓得董女士说,男人与车不共用,又不是多大的事,给4S店打个电话就行了,只要价钱到位,别人直接给你开到家门口。
有钱人的世界,反正我这个穷逼不懂,别人几句话,就搞掂了困扰我多少年的房子和车子的问题。我真的在反思,或许周静一说的是对的,她家的那点要求,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我父母供我读书,为的是我出人头地,终究目的是让我过得好一点。周静一家要求那么多,终究目的可能也是只为了她生活更得好一点。
路径不一致,但是终极目标是一致的,都没有错。
既然接下来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进场我就跟两个女人分开,留了色哥随身贴靠,帮她们张罗各种事情。
我先是到检察院对接平地村禁毒案的办理,那边分管副院长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案件取证很扎实,诉出去没问题,判下来更没有问题,要不是考虑社会效果,多枪毙两个也未尝不可。
听到检察院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要求他们不管有多忙,年前一定要送到法院。
从检察院出来,我又去看了牛铎。随着年关将近,牛铎的思想也有很大的波动,看守民警说他时常表现躁动,一会说要见他父亲,一会又想见他的孩子,还有的时候会破口大骂董女士和方轻源。不过跟我见面的时候还好,牛铎没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地方,就是请求我送点烟给他。
这不是问题,一条小磨又不值几个钱。
在吃了好几顿杀猪饭、被胡小敏召唤去解了几回围之后,腊月26那天上午,全州政法工作会召开了。
州委书记缪多才等人在主会场出席会议,我们在邛山分会场参加,也正因为州委一把手的参加,会议的规格很高。会议通报了南东州政法工作形势和数据,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指标,是省统计局民调总队测评的、各县的人民群众安全感和对政法部门的满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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