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动手打他,这点我看不起你。”
这是二十分钟之后,在魔彩高速邛山段上,方轻源对我说的话。
方轻源说,之前的时候,你元亮表现得有勇有谋,遇事也敢担当,可以上一线拼子弹、可以和亡命徒对战,还敢为正义发声,愿意为一名鸡婆冲到政法委去,扇金蕾那个死婆娘两耳光,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正气、正义,看到了人民警察的大无畏精神。咋尼玛的这回面对陈俊,却变得卵子这样小、怂成这个逼样呢?
方轻源鄙视我,他说夺妻之仇都不出手,元亮你冤枉白睡了人家这么久。是扯卵不认人的冷漠?还是贪生怕死的怂包?
我亲爱的方县长,你可知我心中的疼。
说实话,其实现在周静一跟我之间,依然处于分手状态。就算昨天她偷偷摸进我的房间,我们之间也并没有谈复合的事。当时,我曾经说过,她回来就好,可是周静一答复我的话,却是说美好的夜晚就要美好地过,不要去谈明天的事情。
实话实说,要严格追究起来,却是我偷了别人的家。
“元亮,我认真给你说个事。”说完我跟周静一的事情,方轻源变得稍微正经那么一点。他说,得益于陈恚打的基础,也因为他接手以来不敢半点懈怠,所以现在的邛山公安兵强马壮、进步明显,总体成绩在州内拔尖,一副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这倒是实话,虽说州局目标办公示的成绩邛山公安只位列第四,但是能从十六个县市杀到第四名,实现质的飞跃,那也是相当不容易。
妥妥的第一方阵。
“成绩进步是喜事,也带来幸福的烦恼。”方轻源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邛山公安的进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全体民警付出心血的结果,印证了天道酬勤的道理。
“可是,天道酬勤,重点是一个酬字。”方轻源说,目标进步,是对上天对我们的“酬”;但是干部的付出,又拿什么来酬呢?
无它,唯有帽子。
既然是大家都努力工作并取得进步,那么光口头表扬是没有用的,必须要给实实在在的实惠。在我们这个职场里,当前又不能乱发奖金,最大的实惠只能是发帽子。
没有哪个人的奋斗不是冲着回报去的,更没有人愿意不计收获地努力工作。
“这是邛山公安最好的时代,也是最难搞的时代。”方轻源拍着脑门说,不要以为管理一个兵强马壮的公安局轻松,手下的副手个个彪悍的话,局长就头疼得很。
他掰着手指头说,陈俊、李小勇、章二三还有你元亮,都是有资格、也有实力去问鼎政委的宝座,就连李阳和白陆萍也是不是不可能,一伙猛人盯着一个饭碗,不打架不可能的,考人得很。
“而且,只有你们上去了,才能形成连锁效应。”方轻源思考问题,当然是从管理者的角度出发。
他说,政委是正科级,提拔一位同志之后就会空出一个班子成员的职数,杨东东他们那一帮的大队长和派出所长,个个像狼仔一样嗷嗷叫盯着,到底用谁,才让大家觉得公平合理,他方轻源头发都快挠没了。
有一个人进班子,就能腾出一个副科来,副科之后又是中队长,一层套一层,一环扣一环。
“难就难在,公安这帮人特别有职业归属感。”方轻源说,如果大家都愿意往外走那也好办,县里一直跟公安局要人,要政法委副书记、要各乡镇的书记和镇长,要乡镇政法委员,可是左发动、又动员,公安局的这些中层干部愣是没有一个愿意离开,全部扎堆在公安局内卷,咬卵犟得很。
公安机关的干部不肯跳出警察圈子,一是舍不得高工资,另外一点也是警察荣誉感,对警服有很深的眷念。
“但是,我的队伍可以内卷,却不许猪拱猪。”说完这些头疼的问题之后,方轻源语气坚定地对我说,县公安局的民警可以有战斗精神,但是枪口只能对外,可以去抢其他县局的饭碗,可以到州局夺食,但是绝对不能在内部不讲规矩乱咬人。
陈俊就冒了这么个头,所以方轻源很生气。
方轻源提醒说,我可以跟陈俊有矛盾,可以有斗争,但是绝对不能破坏队伍的团结,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搞出什么丑闻,真要有那么一天,他会找我们两个拼命。
这也是散会之后,他把我直接叫上车,说带我去散散心的原因。
方轻源所谓的散心,其实就是上州公安局协调关系,争取在公示期期间,把该找的分找回来,让邛山公安的位置再往前走一走。
坏了。
综合方轻源的德行和斑斑劣迹,我估计这厮又要去闹事。
果不其然,我们到达州公安局之后,方轻源就命令驾驶员小姚将车横停在州局大门口前,然后把车门一关、钥匙一拔,让小伙子想去哪里耍,就去哪里耍。
轻源第一步,堵门。
州局大门那么宽,堵是堵不了,但是却能恶心人。起码果张忠福看到了,是要问个一二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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