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烦人,那就不要去想呗。
能拖就拖,到最后总是有办法的。本着不见面就不会发生“事故”的原则,我尽量把生活轨迹定位在办公室、庆丰宾馆、看守所这三个地方。
不给周静一占我便宜的机会。
至于你们说我是渣男,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承认,自己在没有做好恋爱准备就去撩周静一,是一种孟浪的行为,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就还有愉快分手的机会。
为了解决思想上的烦恼,我打算先把身体累垮。
我主动加大了对黑豆等系列案件的侦办力度,把所有的线索清理出来,画成了一张结构图,并且自我加压明确了办案的时限以及办案效果,密密麻麻的A3纸张差不多有50几页,装订成了一本小册子。
“这货疯了。”这是柳方对我的评价。
其实是柳方疯了,作为我的主要辅助人员,被我带着这样折腾并不是美妙的事。柳方甚至跑到魏杰那里告状,说我变成了黄世仁,把他这个辅警往死里用。
会犁田的牛,往往是累死的。
猪一天睡大觉,主人还嫌养得不够胖。
“搞不好南东要出个任长霞呢?”魏杰跟柳方说,按照元亮同志的劲头,没几年就能担任公安局长了,等他当公安局长之后,只要本色不变,就一定能评得上“任长霞式公安局长”,我们期待那一天。
得,随你们怎么说吧。
玩笑归玩笑,专项整治活动特别是打黑专案组的进度却在我的疯狂推动下,加快了不少,黑豆等人的案件检察院已经送达法院,拟于近期开庭审理。
而我们也做好了准备,等黑豆他们的案子一开庭,就进入下一阶段的案件办理。
也就是说,与张忠福的斗争,从“宁静期”要转化到“拼刺刀”的阶段了。既然是拼刺刀阶段,那就意味着要互有伤亡,谁的准备充分,谁受伤就小,谁付出的代价就少。
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团队能够在一次斗争中完好无损,对此我们有足够清醒的认识。
魏杰和陈恚甚至把我们可能面临的问题全部都梳理了一遍,一一作了应对之策。当然,有些避免不了的硬伤,也做好了牺牲打算。
未胜先虑败,这是每一个在体制内生存人员必须有的觉悟。
之后,魏杰安排我们再一次对“艳花苍癞秃”进行了一次审讯。这次的审讯,更多侧重于“问话”性质,主要是规劝他们交待之前没有交待的问题,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
说好听点,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说不好听点,就是再一次攻击,看看还能不能撬得开他们的嘴。
猛料当然是越多越好。
本次问话,采取交叉进行的模式,我们这一组不再面对黑豆,而是审讯“秃鹰”陈猛子。
说实话,和秃鹰第一次眼神碰撞,我感觉到的是一股寒气。
陈猛子坐在椅子上,瘦小精干的身躯坐得笔直,眼神直视审讯席,眼里既有傲气,又有杀气,冰冷冷的,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雕。
要是没点底气,还真的要被他反镇住了。
“小猛哥你可以嘛,看来没被折磨啊。”我感觉有点冰,夜猫可不一样,他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把脚翘成二郎腿,嘴里含着棒棒糖,放松得就跟朋友见面一样舒坦。
这次审讯,我带着夜猫和柳方集体出动,这也是目前邛山公安我最信任的、且能调动的力量了。
“外地仔搞不定,换本地人了?”秃鹰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直直盯着夜猫。他说,不管你们换不换人,换什么人,我都还是之前说的那些话,该认的认,不该认的坚决不认。
秃鹰还嘲讽说,小屁猫你就不要凑热闹了,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哪次不是灰溜溜地滚回去?
该干嘛干嘛去呗。
看得出来,秃鹰和夜猫之间,应该是有故事的,而且在这个故事里,夜猫应该处于弱势地位。
“天变了哦。”夜猫的脚翘得更高了,他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懒散地说话,显得很得意的样子。夜猫说,以前我拿不下你,是因为你后面的人作梗,每一次事情都不了了之,现在你试试看?
夜猫说得很清楚,他不是干不过秃鹰,而是干不过秃鹰背后的人而已。
哪有猫搞不赢耗子的道理?
“我们来一件一件的说吧。”夜猫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卷宗目录晃了一下,说小猛哥你交待的事情,是你整的烂事十分之一都不到,敢做敢当才是勇士嘛,咋不一起说出来呢?
“你做梦。”秃鹰不再看夜猫,而是转头朝我和柳方看了过来。
就他这个动作,我晓得有戏。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内心的波动,往往体现在细微的动作或者眼神上,秃鹰不敢继续跟夜猫对视,那就说明他非常清楚,真要跟夜猫死杠的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估计他心里明白,夜猫有太多他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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