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冰原的晨风裹着刺骨寒意,卷起地面的碎冰碴,打在修炼密室的玄铁门上发出细碎声响。
密室之内,却与外界的酷寒截然不同——寒玉蒲团散发着温润的灵气,将宋藏虞周身笼罩,他指尖萦绕的淡金色交融力,正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起伏,每一次吐纳,都有细微的灵力波纹扩散开来。
自封印噬轮回邪祟后,宋藏虞已在密室中静坐三日。
这三日里,他并未急于恢复消耗的灵力,而是反复梳理着战斗中的感悟:与邪祟对峙时,灵核与守界印的共鸣、星辰之力与轮回光息的协同、还有最后击碎本源光核时,那股“破而后立”的灵力震颤……
这些碎片般的感悟,此刻正像溪流汇入江海,在他的识海中渐渐凝聚成一股清晰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境界的壁垒。
“灵核已达当前境界巅峰”,凌虚子在庆功宴上说的话,此刻化作实质的压力,压得他灵脉微微发烫。
宋藏虞睁开眼,目光落在掌心——那里,交融力的金芒中,正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银色光晕,若不仔细感知,几乎会将其误认为是灵力的反光。
这是他历经百世轮回积攒的“轮回本源”。从前对抗守护者、抵御邪雾时,他只敢零星动用这股力量,生怕其过于霸道,反噬自身灵核。
可如今化神境的壁垒近在眼前,寻常灵力冲击已难见成效,唯有借助这股藏在灵核最深处的本源之力,才有把握一举破境。
“是时候了。”宋藏虞重新闭目,将意识彻底沉入灵核。灵核深处,那缕银色的轮回本源静静蛰伏,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古泉。
他小心翼翼地调动心神,如同用细针拨开层层灵力壁垒,一点点唤醒这股力量。
起初,银色光晕只是微微闪烁,随着心神的不断引导,光晕渐渐舒展,化作一道细流,顺着灵脉缓缓游走。
当银色的轮回本源与金色的交融力在灵脉中相遇时,宋藏虞的识海突然掀起巨浪。
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有在百世轮回的某一世,他在古战场的尸山血海中,以自身精血滋养灵核、硬抗邪修围攻的坚韧。
有在某个秘境的水潭边,看着倒影中的自己,突然悟透“灵力平衡即道”的顿悟。
还有一次濒死之际,他躺在雪地中,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却在最后一刻抓住一丝灵力,硬生生从鬼门关爬回的、对“生”与“力”的极致渴求。
这些被轮回之力封存的记忆,此刻都化作了破境的助力。
轮回本源带着记忆中的感悟,与交融力交织成金银双色光流,光流所过之处,原本有些滞涩的灵脉瞬间变得通畅,连之前战斗留下的细微损伤,都在本源之力的滋养下悄悄愈合。
“就是现在!”宋藏虞心中一喝,将双色光流尽数引向灵核,朝着元婴境的壁垒发起第一次冲击。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股沉闷的震动从灵核深处传来。
宋藏虞能清晰感受到,那道困扰他许久的壁垒上,终于出现了第一道细密的裂痕。
可他并未急着乘胜追击——从前听林清玄说过,强行破境最易伤及灵核根基,尤其是突破化神到炼虚这道坎,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灵力溃散,甚至境界倒退。
他放缓呼吸,引导着轮回本源中“重塑”的特性,让银色光晕顺着裂痕缓缓渗入壁垒。
这股力量不同于交融力的刚猛,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韧性,如同春雨浸润土壤,一点点软化着壁垒的刚性。
原本坚固如铁的壁垒,在银色光晕的包裹下,竟渐渐变得通透起来,透过裂痕,宋藏虞甚至能隐约看到另一侧的景象。
那是一片更广阔、更凝练的灵力天地,空气中仿佛漂浮着无数细碎的法则纹路,正是炼虚期修士才能感知到的“灵力具象化”征兆。
待裂痕蔓延到壁垒的三分之一时,宋藏虞终于再次发力。
他将交融力与轮回本源彻底融合,不再刻意区分金银双色,任由两股力量在灵核中翻滚、凝聚,最终化作一道浑然天成的双色光柱。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单点冲击,而是让光柱如潮水般涌向壁垒,从每一道裂痕中同时渗入。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识海中响起,元婴境的壁垒如同被春水消融的冰层,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随后便在双色光柱的包裹下,缓缓化作细碎的灵力光点,融入宋藏虞的灵脉之中。
宋藏虞猛地睁开眼,指尖下意识地轻弹。
一道凝练的双色灵力射向密室石壁,没有预想中的爆裂,灵力竟如水滴入海绵般,悄无声息地没入石壁,只在内部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颤。
他抬手感受灵核——那股满溢的滞涩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江海般奔腾的灵力,每一次调动,都比化神期时快了数倍,且灵力的掌控精度也大幅提升,哪怕是一缕发丝粗细的灵力,都能随心念精准操控。
“炼虚期……真的成了。”宋藏虞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间传来细微的灵力运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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