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豪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死寂。
当陆珩带队敲开门时,王婉茹穿着一身丝质睡袍,正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她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和不安,随即化为泫然欲泣的哀伤。
“陆警官,这么晚了……是找到杀害秉毅的凶手了吗?”
她站起身,声音带着哽咽,演技浑然天成。
“王女士,我们找到了一些新的线索,需要你回局里协助调查。”
陆珩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如刀。
王婉茹的眼泪瞬间滑落,她用手帕轻轻擦拭,姿态柔弱:“我……我一定配合。只要能抓住凶手,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顺从地跟着警察往外走,甚至在经过门口时,还不忘对保姆嘱咐了一句“照顾好家里的花”,仿佛只是出门参加一场晚宴。
……
审讯室里,气氛与之前审讯赵建柱时截然不同。
王婉茹依旧穿着那身昂贵的睡袍,外面披了件外套,坐姿优雅,下巴微抬,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晦的傲慢和审视。
她甚至对给她倒水的年轻女警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接受服务。
陆珩和林静坐在她对面。
苏棠则在隔壁的观察室,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里面的一切,耳朵上挂着监听耳机。
“王女士,赵建柱你认识吗?”陆珩开门见山。
王婉茹端起纸杯,轻轻抿了一口水,动作从容:“赵建柱?好像有点印象,是以前孤儿院的一个孩子吧?后来听说做了建筑?我不太熟。陆警官,这跟秉毅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他指控你,指使他杀害了周秉毅先生,并且提供了作案方法和部分工具。”
“什么?!”
王婉茹猛地放下纸杯,脸上露出被侮辱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荒谬!简直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杀害我的丈夫?我们感情一直很好!那个赵建柱,他一定是自己杀了人,想胡乱攀咬!警察同志,你们不能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话!”
她的反应激烈,情绪饱满,看起来完全是一个被污蔑的无辜者。
林静在这时开口了,她的声音温和而冷静,像一把柔软却精准的手术刀:“王女士,我们先不谈赵建柱的指控。能聊聊您和周先生的关系吗?在外人看来,你们是模范夫妻,周先生主外,您主内,慈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王婉茹警惕地看了林静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带着防御:“我们很好。秉毅负责基金会的事务,我照顾家庭,支持他的事业。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林静微微一笑,
“只是好奇,像周先生这样一位成功的慈善家,在家庭决策和财务方面,想必也很尊重您的意见吧?”
王婉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我们什么事都有商有量。”
“包括早年慈心孤儿院的一些……内部管理事务吗?比如,某些孩子的去向?”
林静的问题看似随意,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要害。
王婉茹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孤儿院的事情,都是秉毅在打理,我不太清楚细节。那时候我也很忙。”
观察室里,苏棠对着麦克风轻轻啧了一声:“看这表情管理,这情绪转换,比我们局里话剧社的台柱子还专业。可惜,用错了地方。”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监听频道里的陆珩和林静能听到。
陆珩放在桌下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审讯室内,林静没有继续追问孤儿院,而是换了个方向:“王女士,您平时有什么个人爱好吗?比如……手工,或者收藏?”
“我?偶尔看看画展,听听音乐会。手工?那太耗费时间了。”
王婉茹回答得滴水不漏。
“是吗?”
陆珩这时接过了话头,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打印纸,推到王婉茹面前,
“那么,请您解释一下,这些通过加密网络渠道订购高纯度微型金丝的记录,收款方是一个位于境外、无法追踪的虚拟账户,但IP地址经过我们技术人员反复核实,最终定位在您常用的那台平板电脑上。”
王婉茹看着那几张采购记录,瞳孔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强装镇定:“这……这不可能!我从来没买过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盗用了我的信息!”
“还有这个,”
陆珩又拿出几张设计草图的高清照片,上面正是那枚“丰碑”勋章的设计过程,从概念草图到精细线稿,
“这是在您名下的一处很少使用的公寓书房暗格里找到的。笔迹鉴定初步结果,与您的笔迹高度吻合。”
王婉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睡袍的带子。
“以及,”
陆珩放出了最后一击,那是一份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近三个月内,您通过多个海外空壳公司,向一个与赵建柱有关联的匿名账户,分批转移了共计三百万元的资金。这笔钱,恰好是在周秉毅先生死亡后到账的。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给一个‘不熟’的建筑公司老板汇这么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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