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惨白刺眼,落在沈家厌脸上,照得他眼底的狂热越发诡异。他坐在铁椅上,双手被手铐铐在桌沿,却丝毫不显局促,反而像在享受一场万众瞩目的“发布会”。
“吴春芳的血太稀了,”沈家厌的声音带着一丝亢奋,指尖在桌面上比划着,仿佛眼前不是冰冷的审讯桌,而是他的“艺术工作台”,“我按《蚀骨织命》里写的,把‘命纹’刻得深一点,可血还是不够红,‘命河’看起来像掺了水的颜料——网友都说可惜,要是血再热一点就好了。”
坐在对面的林静,指尖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眉头却微微蹙起。她抬眼看向沈家厌,语气平静地追问:“你刻‘命纹’时,用的是哪款美工刀?刀刃的角度怎么控制的?”
沈家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狂热:“就是普通的美工刀!书店买的!角度……角度照着书里的插图来的,我记得很清楚,每一道都和图上一样!”
林静没再追问,转而提起赵黑云的案子:“赵黑云的头骨很难敲碎吗?你用的什么工具?敲了多少下才成功的?”
“用的是工地捡的锤子!”沈家厌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毅力”,“那老头的头骨真硬,我敲了十几下才碎,手都麻了!不过最后还是把脑浆和骨渣塞进骨瓷瓶里了,和书里的‘骨瓷祭’一模一样!网友都夸我厉害,说我是‘织命者’本者!”
审讯室外的观察室里,陆珩盯着监控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苏棠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叠照片——有沈家厌的手部特写,也有吴春芳案“命网”的细节图。
“你看他的右手。”苏棠把沈家厌的手部照片递过去,照片上,沈家厌的右手食指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关节处有些弯曲,“老王查过,这是他早年在孤儿院打架,被玻璃划伤后留下的旧伤,关节活动受限,连握笔都有点费劲,更别说用美工刀精准刻‘命纹’,或者用锤子敲头骨了。”
陆珩接过照片,目光落在“命网”的细节图上。照片里,用头发和鱼线编织的“命网”,网眼细密均匀,每一个结都打得紧实又规整,尤其是网中央挂眼球的那个活结,需要用食指反复缠绕才能完成——这根本不是一个右手食指残疾的人能做到的。
“还有赵黑云案的锤子。”苏棠又递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锤子沾满了血迹和脑浆,锤头上只有赵黑云的指纹,“沈家厌说他用这把锤子敲了十几下,但锤头上没有他的指纹,只有受害者的——像是凶手故意把锤子塞到赵黑云手里,伪造的挣扎痕迹。”
陆珩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按下对讲机,对审讯室里的林静说:“问他直播回放里,网友刷火箭的具体时间点,还有网友提出的‘修改建议’是什么。”
林静收到指令,立刻开口问道:“你直播回放里,有网友给你刷火箭,具体是在哪个时间点?他们提出了哪些‘修改建议’?你是怎么回应的?”
沈家厌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支支吾吾地说:“时间……时间太久了,我忘了!网友的建议太多了,我记不清了!反正我都按书里来的,没听他们的!”
“忘了?”林静追问,“你不是说网友是你的‘信徒’吗?他们的支持和建议,你不该记得很清楚吗?”
沈家厌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攥紧拳头,语气变得暴躁:“我就是忘了!你们别问这些没用的!我是‘织命者’!吴春芳和赵黑云都是我杀的!你们快判我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艺术’!”
观察室里,苏棠冷笑一声:“看来他只背了‘剧本’,却没记住‘细节’——他能把书里的内容倒背如流,却答不出和网友互动的具体内容,因为那些‘互动’,根本不是他做的。”
陆珩点了点头,对老王说:“再查沈家厌的手机,尤其是他和那个‘神秘网友’的聊天记录——他说有聊天记录,那就一定有,可能被他删了,你试试能不能恢复。”
“好嘞!”老王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的代码不断滚动,“我已经在恢复了,这小子的手机技术太差,删的记录应该能找回来。”
没过多久,老王突然喊了一声:“陆队!找到了!但不是聊天记录,是他的电子日记!”
陆珩和苏棠凑过去看,屏幕上是沈家厌的电子日记,里面记录着他的“野心”:
“‘织命者’太蠢了,只会照着书里的内容做,一点创新都没有!网友都说我比他做得好,要是我能取代他,成为真正的‘织命者’,所有人都会崇拜我!”
“那个给我‘创意’的人,说只要我按他的要求做,就能让我成为‘织命者’的代言人,等事成之后,他会帮我把真正的‘织命者’踢下去,让我独揽所有荣耀!”
“吴春芳的案子很成功,网友都以为是我做的!下一个是赵黑云,只要做完这个,我就是真正的‘织命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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