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市局接到匿名报案——老城区废弃印刷厂“不对劲,白天关着门却飘怪味,晚上还隐约有光”。
陆珩带着队赶过来时,巷子里的风已经裹着那股怪异气息扑面而来,不是铁锈的冷硬,是血腥混着腐烂奶油的味道,像有人把变质的“祭品”藏进了这栋废弃建筑里。
黑色越野车停在印刷厂外五十米处,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陆珩推开车门,冷风裹着怪味直往鼻腔里钻,他下意识皱紧眉,指尖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深邃的眉眼沉在阴影里。身后的陈默刚跳下车,就被风里的味道呛得咳嗽两声,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进去后别乱碰,保持现场完整。”陆珩的声音冷得像冰,抬眼望去,印刷厂的窗户玻璃碎了大半,黑漆漆的轮廓像一头张着嘴的野兽,正等着他们揭开里面的狰狞。
苏棠跟在最后,白大褂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她从法医箱里拿出手套和口罩熟练戴上,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透着专业的敏锐——这种透着“刻意”的怪异现场,往往藏着凶手最不想让人发现的线索。
推开印刷厂大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味道涌了上来。陈默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指节泛白,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印刷厂中央,生锈的印刷机上绑着一个人。
是吴春芳。
她赤身裸体,皮肤被冻得泛着青白色,却被一道道黑红色的“命纹”切割得面目全非。那些纹路从脚踝开始,蜿蜒向上,绕过膝盖,爬过小腹,最终停在脖颈处,每一道都深可见骨,血珠顺着纹路的沟壑往下滴,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河”——和《蚀骨织命》里描写的“命河”分毫不差。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双手。十根手指的指甲被完整剥下,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指骨,指骨被硬生生掰断,用她自己的长发混合着透明鱼线,串成了一张巴掌大的网。网眼细密,每一根发丝都沾着干涸的血,而网的正中央,赫然挂着一颗浑浊的眼球——是她的左眼,瞳孔里还映着一个小小的手机镜头轮廓,像在临死前,还被迫“看”着自己变成凶手笔下的“祭品”。
“陆队,这些纹路太规整了。”苏棠蹲在印刷机旁,指尖悬在“命纹”上方,不敢触碰,“深度、间距,甚至每一个转折的角度,都和我刚查的《蚀骨织命》插图一模一样——凶手像是拿着尺子比着刻的,偏执得可怕。”
陆珩走过去,目光落在吴春芳的脸上。她的双眼空洞,右眼还睁着,里面布满了血丝,显然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她的嘴角,被人用粗针线缝成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线迹歪歪扭扭,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嘲讽”。
“还有这个。”苏棠指向印刷机旁的地面。那里散落着一本泛黄的《蚀骨织命》实体书,书页被血浸透,有些地方甚至黏在了一起。翻开的第37章“命网献祭”上,重点段落被红笔圈出,空白处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吴春芳说这书是垃圾,那她就该当垃圾的祭品——可惜她的血太凉,没让命纹‘活’过来。”
陈默站在原地,双腿发软。他不敢再看印刷机上的景象,却又忍不住瞥向书旁的蛋糕——奶油已经发霉,长出了绿色霉斑,像一块腐烂的沼泽。蛋糕上插着三根红黄蓝蜡烛,烛身是熟悉的艺术蜡,火焰却不是真的,是嵌在蜡里的LED灯,亮着虚假的光。
“这蜡烛……”苏棠拿起一根,语气平静,“除了火焰是假的,其他和前几个案子里第三方留的标志一样,简单,却扎眼。”她没多停留,很快把蜡烛装进证物袋——这是第三方的“印记”,不用过多分析成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滋滋”声传来。
陆珩猛地转头,目光锁定在吴春芳的手腕上。她的手腕被粗绳绑着,上面固定着一部老旧手机,屏幕亮着,不是实时直播,是回放——画面角度刚好对着印刷机,把吴春芳的惨状完整呈现在镜头里,循环播放着。
画面里,一个戴着“白骨织面”的人出现在镜头前。面具像是用动物骨头磨的,边缘沾着干涸的血渍,眼窝处挖了两个洞,透出里面阴冷的目光。他手里攥着沾血的美工刀,挑起那张三指宽的“命网”,网中央的眼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屏幕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各位织命信徒,今天我们还原《蚀骨织命》第37章。”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透着机械的冰冷,“吴春芳说这本书是垃圾,那她就该成为‘垃圾’的祭品——这命网的每一根线,都是她赎罪的证明。”
回放的弹幕还停留在几小时前,密密麻麻的恶意像结了痂的血:
“卧槽!真挖眼睛了?不是特效吧!”
“这才是《蚀骨织命》的正确打开方式!之前的模仿者都弱爆了!”
“主播快把指骨磨成粉撒命河里啊!我刷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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