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金鼎国际会所正烧得火热。霓虹灯管扭成妖冶的曲线，门口停满了锃亮的豪车，衣着暴露的女人挎着油头男人往里钻，空气里飘着酒精的甜腻、香水的馥郁，还有藏不住的欲望，黏糊糊地裹在人身上。
苏临没走正门。他不知从哪儿扒来一身黑制服，跟服务生穿的几乎没差，帽子压得低低的，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手里提个印着会所logo的保温箱，看着像送酒的，猫着腰从后厨的员工通道溜了进去。
通道里又油又闷，菜味儿混着洗洁精的刺鼻味儿直冲鼻子，厨师们骂骂咧咧地颠勺，侍应生推着餐车撞来撞去。苏临低着头，脚步擦着墙根走，不快不慢，像条滑溜的鱼，刚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径直往VIP区的内部电梯钻。
他脑子里跟装了导航似的，秦屿给的内部结构图瞬间和眼前的路对上，最优路线在心里过了一遍，连哪步该转弯都算得明明白白。
VIP区在顶层，得刷特殊门禁卡。苏临站在电梯口没动，等里头传来“叮”的一声，门刚开条缝，推着餐车的侍应生刚出来，他像阵风似的贴着凉滑的电梯壁溜进去，动作快得只剩道黑影，侍应生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电梯里就他一个人。按下顶层按钮，他抬手掀开保温箱夹层，摸出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是信号干扰器。指尖一按，“嗡”的一声轻响，电梯顶上的监控瞬间卡成静止画面，连他的影子都没留下。
电梯悄没声儿地往上爬，直到“叮”的一声，门缓缓拉开。
外头是条铺着厚地毯的走廊，灯光调得昏昏暗暗，暧昧的光打在墙上，两侧包间门紧闭，里头的音乐声、浪笑声透过门缝钻出来，忽远忽近。
走廊尽头堵着两个黑西装壮汉，耳朵上挂着耳麦，跟两座门神似的杵着，眼睛跟扫探灯似的，来回扫着走廊，半点不松懈。
苏临提着箱子，头也不抬地往里走，步伐稳得像踩在平地上，半点儿迟疑都没有。
“站住！干什么的？”左边的保镖猛地上前一步，胳膊一横拦着他，嗓门沉得像块石头，眼里全是警惕。
“送酒的，王经理吩咐的。”苏临声音压得低哑，带着点刻意的含糊，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箱，箱子上的logo看得清清楚楚。
保镖皱着眉，伸手想掀箱子检查，可瞅着苏临这身打扮，又看了眼箱子上的标，没看出破绽，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吧，快点，别磨蹭！”
苏临点点头，刚要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手都快碰到经理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了——
“等等！”身后的保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股疑神疑鬼的劲儿，“你脸生得很啊，新来的？”
苏临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像被按下暂停键。
下一秒，他没回头，没答话，身体猛地往侧后方一拧——手肘像上了膛的炮弹，“咚”地往后猛撞！
“砰！”
闷响炸开，那开口的保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胸口像被重锤砸中，剧痛顺着骨头缝往四肢窜，眼前一黑，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塌塌地倒在地毯上，没了动静。
另一个保镖脸色瞬间煞白，手“唰”地摸向腰后，想掏枪！
可苏临比他快十倍！
撞人的同时，左手已经像毒蛇似的探出去，精准掐住他掏枪的手腕，指节一用力，狠狠往反方向拧——
“咔嚓！”
脆生生的骨裂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啊——！”保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着，手枪“啪嗒”掉在地毯上，没了声儿。
苏临眼皮都没抬，右脚像甩出去的钢鞭，“啪”地抽在他太阳穴上！
保镖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咚”地撞在墙上，又重重滑下来，脑袋歪在一边，彻底没了气。
前后不过三秒！干净、利落，连脚步声都没惊动里头的人！
苏临弯腰捡起地上的枪，手指拨了下弹匣，确认满膛，随手插在腰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跟做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似的，伸手拧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里头，一个穿粉衬衫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瘫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领口敞着，露出脖子上金闪闪的链子。他对着电脑屏幕，唾沫星子溅在屏幕上，正扯着嗓子打电话：
“……豹哥您放心！那事儿办得绝对干净！姓苏的和那女人肯定已经喂鱼了，您就等着……呃？！”
话没说完，后颈突然顶上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带着金属的寒气，戳得他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道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响起，字字淬着毒：
“看来，你就是名单上第一个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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