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轻笑,连皇后都忍不住以袖掩面。
桑宁慌忙起身行礼,发间的金累丝蝴蝶钗颤颤巍巍:“老祖宗明鉴,臣妾是觉得这牛乳茶实在香甜,一时贪嘴...”
太皇太后笑着摆手:“快坐下吧。苏茉儿,再给这馋嘴的丫头添一壶来。”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掠过蔓儿与圆姐交会的视线。
“哀家记得,遏必隆年前从察哈尔进了百匹好马?”
桑宁正捧着新添的牛乳茶,闻言险些呛住。圆姐在对面急得攥紧了帕子,护甲套在掌心掐出几道红痕。
“回老祖宗的话,”桑宁慌忙放下茶盏,“臣妾入宫后难得见阿玛,上回还是除夕夜宴皇后娘娘赏了杯酒,”她顿了顿,“若论相马,阿玛倒是略通皮毛。”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地颔首,腕间的沉香念珠缓缓转动:“难怪这丫头喝牛乳跟饮马似的。”
众人哄笑间,老人家话锋突然一转:“既如此,过几日科尔沁进献的百匹良驹,就让你阿玛帮着相看相看。”
皇后手中的珐琅茶盖“咔嗒”一声轻响。桑宁怔在原地,直到蔓儿在案几下轻踢她的绣鞋,才慌忙叩首谢恩。
苏麻喇姑适时呈上杏仁酪,太皇太后却已闭目养神。众妃识趣地告退,唯有皇后被留下说话。
桑宁踏出殿门时,听见老人家似叹似问:“婉仪丫头怎么不留下尝尝哀家的杏仁酪...”
暮春的风掠过宫墙,吹得桑宁背脊发凉。圆姐快步跟上,借着整理披风的动作耳语:“科尔沁的马匹向来是明珠大人经手,你阿玛这回是要和他对上了。”
“我知道。”桑宁按住腕间乱晃的珠串,“这是块烫嘴的酥酪。”她回头望了眼慈宁宫檐下的铁马,那些铜铃在风中叮咚,恍若沙场金戈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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