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地下三层的铅灰色走廊,冷得像摄魂怪亲吻过的墓穴。阿尔文·莱斯特兰奇扣上深灰龙皮风衣的最后一颗银扣,秘银神经支架包裹的左手在荧光闪烁的冷光下泛着机械的寒芒。指尖残留着黑魔法物品的腐蚀性触感,右手背的净化符文烙痕幽幽泛蓝,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
电梯门无声滑开。门外翻倒巷的潮湿霉味与壁炉飞路粉的焦糊气扑面而来,阿尔文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诅咒吸附体正贪婪吮吸着空气中混乱的情绪残渣,神经末梢传来细密的刺痛。他踏入格里莫广场12号的绿色火焰,壁炉框上布莱克家族的镀金纹章被烟灰覆盖了大半。
***
莱斯特兰奇老宅的书房永远浸在一种药草与羊皮纸糅合的冷香里。阿尔文将魔杖搁在黄铜天平旁,秘银支架卸下时发出细微的“咔哒”轻响。窗外伦敦的铅灰色天空正沉入墨蓝,最后几缕天光掠过他摊开的《诅咒实体化熵值监测报告》,在“高危吸附案例:1998年沙菲克老宅事件”一行字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羊皮纸的纤维在指尖沙沙作响。阿尔文试图将意识沉入那些复杂的如尼文公式,可壁炉架上那枚镶嵌黑曜石的莱斯特兰奇怀表,秒针跳动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滴答。滴答。像某种倒计时。
他起身去拿冰柜里的提神药剂。刚触到水晶瓶沁凉的表面——
轰!
书房厚重的橡木门被一股蛮力撞开,门板砸在石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冷风卷着翻倒巷的烟尘味和雪松古龙水的气息汹涌而入,瞬间冲散了室内的冷香。
德拉科·马尔福杵在门口,像刚和匈牙利树蜂搏斗过。铂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地翘着,昂贵的银灰色龙皮公文包带子斜挂在肩头,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剪裁完美的墨绿傲罗制服外套沾着可疑的灰渍,领带歪斜地挂在松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下,露出汗湿的锁骨。他灰蓝色的眼睛像燃尽的炭火,蒙着一层厚重的疲惫,却在撞上阿尔文身影的瞬间,骤然迸发出火星般的光亮。
“梅林的臭袜子!”德拉科喘着粗气,公文包“咚”地砸在地毯上,“那群巨怪脑子转世的黑巫师!追了三条巷子!最后躲进翻倒巷那家会咬人的内衣店!”他扯开领带随手一扔,丝绸领带像条死蛇滑落书桌,盖住了阿尔文刚写好的半页报告。
阿尔文握着水晶瓶的手顿在半空。诅咒吸附体忠实地向他传递着门口那个生物散发出的强烈情绪旋涡:挫败、疲惫、愤怒,以及一种……近乎灼热的、找到归处的急切。细密的神经痛顺着左臂残余的幻肢感蔓延上来。他面无表情地将冰凉的药剂瓶贴上额角,试图压下那不适的嗡鸣。
德拉科已经踢掉锃亮的龙皮靴,赤脚踩上厚实的波斯地毯。冰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终于找到舒服窝的大型猫科动物,目标明确地朝着阿尔文——或者说,朝着阿尔文身后那张铺着深绿天鹅绒的高背沙发椅——直直地“倒”了过来。
带着翻倒巷阴沟的寒气、傲罗制服的硝烟味、汗水和雪松古龙水混合的、独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气息,如同热浪般席卷了阿尔文周身那层恒定的低温屏障。阿尔文甚至能感觉到他奔跑后未散的体温隔着空气辐射过来。
“那群蠢货居然用伸缩耳监听傲罗办公室!”德拉科的声音闷闷地从阿尔文肩后传来,温热的呼吸喷在阿尔文微凉的颈侧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额头重重抵在阿尔文挺直的脊背上,双手也毫不客气地环了上来,紧紧箍住阿尔文精瘦的腰身,力道大得让深灰色的风衣布料瞬间绷紧。
阿尔文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雕。秘银支架不在身边,左臂的神经末梢传来尖锐的刺痛警报。诅咒吸附体在如此近距离、高强度的情绪冲击下疯狂运转,右手背的净化符文烙痕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如同小小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书桌一角,也照亮了空气里无数被吸附、正在激烈湮灭的烦躁与疲惫的黑色情绪微粒。
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被阿尔文强行压制下去。符文黯淡,只留下一个仿佛被灼烧过的深色印记。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德拉科身上复杂的、带着攻击性的气息。
“松开。”阿尔文的声音像冰棱刮过石板,低沉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试图去掰腰间那只铁钳般的手臂。
“不。”德拉科的拒绝闷声闷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耍赖的固执。他把脸更深地埋进阿尔文的风衣里,铂金色的发丝蹭着阿尔文的后颈,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那群该死的伸缩耳,害我加班到……”他含混地抱怨着,环在阿尔文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两人的身体嵌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衬衫和风衣,阿尔文能清晰地感受到德拉科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而疲惫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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