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绒绒?”
纽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被冒犯的警惕。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箱子,仿佛那是抵御科尔温所有“麻烦”定义的最后堡垒。几天来的恐惧、愤怒、被愚弄的羞耻,此刻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指向他箱中宝贝的指控搅得更加混乱。“它……它只是只蒲绒绒!它放……放气是因为害怕!或者空间魔法刺激了它!它不是什么麻烦!”
科尔温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嗤笑,在寂静的星象室里异常清晰。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缓缓踱步,绕着那巨大而精密的星象仪移动。熔金色的瞳孔追随着缓缓运行的星辰轨道,仿佛在从那浩瀚的宇宙图景中汲取答案。星光流淌在他深灰色的高领衫上,勾勒出挺拔而疏离的轮廓。
“害怕?刺激?”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一条散发着柔和橘色光芒、如同液态琥珀的星球轨道旁,侧头看向纽特。熔金瞳在橘色星光的映照下,少了些冰冷,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斯卡曼德,你对你的‘宝贝们’的认知,就像你对魔药计量的把握一样……充满令人惊叹的误差。”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悬浮在他面前的一个缓缓自转的、散发着冰冷蓝芒的微型星球模型。那星球模型周围的空间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仿佛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泛起几乎不可见的涟漪。星球的自转速度瞬间加快了一倍,拖曳出细碎的蓝色光尾。
“空间魔法,本质是操控维度与距离。每一次施放,每一次折叠或延展,都会在现实的结构上留下……涟漪。”科尔温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宇宙真理,在这片人造的星海中显得无比契合。“绝大多数生物,包括巫师,对这种涟漪是麻木的。它们就像空气的流动,无形无质,难以察觉。”
他的目光穿透星象仪复杂的金属骨架,精准地落在纽特怀里的箱子上,熔金瞳里闪烁着洞悉的光芒。“但你的那只蒲绒绒……是个极其罕见的例外。它的感知系统,对空间涟漪的敏感度……高得异乎寻常。”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带着点奇异兴味的弧度,“高到……足以将它接收到的涟漪,转化为一种……嗯……独特的生理应激反应。”
纽特彻底怔住了。他抱着箱子,榛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震惊和巨大的困惑。空间涟漪?应激反应?科尔温是在用某种高深莫测的空间魔法理论,来解释……他的蒲绒绒放屁?!这听起来比丽塔·斯基特的八卦专栏还要荒谬!
“你是说……”纽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它在走廊放气……是因为……感应到了你的空间魔法?”
“Bingo.” 科尔温打了个响指,动作优雅,声音里带着一丝“终于开窍了”的嘲弄。他收回点在星球模型上的手指,那微型星球的自转速度缓缓恢复正常。“虽然你的理解力像被巨怪踩过,但结论基本正确。那不只是‘放气’,斯卡曼德。那是它对空间扰动的……预警鸣笛。一种……嗯……气味独特的生物警报系统。” 他熔金瞳里那丝奇异的兴味更浓了,“虽然这警报系统的‘用户体验’实在令人难以恭维。”
纽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科尔温的解释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又……该死的有那么一点点诡异的逻辑?他想起每次蒲绒绒异常放气,似乎……好像……真的都发生在科尔温使用了空间魔法之后?走廊那次是为了推开箱子,魔药课那次是为了阻挡嗅嗅……难道……
“至于在魔药储藏室……”科尔温的声音打断了纽特的思绪,他继续踱步,熔金瞳扫过缓缓运行的星轨,像是在复盘一场精密的战役,“我本打算用一点微小的空间折叠,把沃林顿那枚‘碎片’直接送进犰狳胆汁的源头深处,彻底溶解掉。无声无息,干净利落。” 他停在纽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熔金瞳里闪烁着冰冷的锐利,“但就在我的魔力刚刚触及那枚银币的瞬间……你的蒲绒绒,在箱子里,隔着空间延展咒的阻隔,提前感应到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那令人作呕的瞬间:“然后,它用一场史无前例的、堪称生化武器的‘警报’,不仅精准地干扰了我的魔法引导,还成功地……让我们两个都体验了一把犰狳胆汁蒸汽浴的‘极致享受’。”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愤怒,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对某种“有趣现象”的分析。“它的预警机制,不仅敏感,而且……极其高效,高效到不惜同归于尽。”
纽特抱着箱子,彻底说不出话了。科尔温的逻辑链条严丝合缝,将他之前觉得荒谬的巧合都串联了起来。蒲绒绒……他的毛茸茸、只会放气的小麻烦……竟然是一个对空间魔法波动有着超常感知的活体警报器?而且这警报器的触发方式如此……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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