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神族!杀——!”魔族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呐喊,混杂在震天的战鼓和疯狂的咆哮中。
黑色的潮水以比昨天更加凶猛、更加不顾一切的态势,狠狠拍击在穿云关残破的城墙上!
阿斯莫德军团的狂战士们,甚至等不及云梯完全架稳,就咆哮着向上攀爬,用战斧劈砍城墙,用身体撞击垛口。
箭矢射穿他们的胸膛,滚石砸碎他们的头颅,但后面的人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瞪着血红的眼睛继续向上冲!
死亡,反而刺激了他们骨子里的凶性。
萨麦尔军团的重甲步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顶着密集的箭矢和擂石,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他们不再讲究完美的阵型,只是用盾牌护住要害,用身体为后续部队开辟道路。
城墙上砸下的巨石让他们人仰马翻,但缺口瞬间就被后面的人填上。
魔翼龙遮天蔽日,俯冲投下的燃烧弹将城头化作一片火海,利爪抓起守军士兵,在空中残忍分尸。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梁子令的闪电军团!
这些昨天还显得怯懦和杂乱的部队,今天却像换了魂。
他们嚎叫着,顶着盾牌,迎着守军泼洒下的箭雨和金汁,疯狂地涌向城墙。
许多人身上插着箭矢,被沸油烫得皮开肉绽,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瞪着血红的眼睛向上爬。
军官战死了,士兵自发接过指挥,继续进攻。
那种不顾伤亡、不计代价的疯狂劲头,甚至让一些魔族正规军都为之侧目。
梁子令站在后方,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他成功了,用恐惧和贪婪,暂时催生出了一支可怕的军队。
“放箭!放箭!瞄准了打!”城楼上,司马错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须发被硝烟和血污黏连在一起,左臂的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但他依旧屹立在最危险的位置。
帝国的守军,在用最后的气力和意志,抵挡着这波远超昨天强度的疯狂进攻。
惨烈,已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城墙多处出现缺口,守军只能用血肉之躯堵上去。
弓箭手射光了箭矢,就捡起地上的石头砸,抡起损坏的弓弩当棍棒挥舞。
刀斧手卷刃了,就扑上去用牙齿咬,抱着敌人一起滚下城墙。
没有轻伤员,更没有后方。
胳膊被砍断的士兵,用剩下那只手握着短矛捅刺;肠子流出来的伤兵,靠在垛口后,用尽最后力气将滚石推下;喉咙被射穿的军官,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战刀指着涌上来的魔族,直到力竭而亡。
薛岳浑身是血,战甲破碎不堪,他挥舞着一柄不知从哪个魔族军官手里夺来的战锤,在城头左冲右突,哪里防线告急,他就出现在哪里,锤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但他每一次挥击,都牵动着身上无数的伤口,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田穰苴脸色苍白,他不再试图精细调度,因为预备队早已打光。
他亲自带着最后几十名亲卫,组成一个小小的突击队,哪里被突破,就冲向哪里,用最残酷的肉搏将敌人赶下去。
他的长剑已经砍出了无数缺口,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
乐毅和蒙恬在城门后方的街巷中,同样陷入了苦战。
魔族仅存的几头战争巨兽和大量的地行龙骑兵们不断冲击着他们仓促构筑的防线。
巷战变成了最原始的消耗,每一座房屋,每一条街巷,都在反复易手,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汇聚成溪,在低温下凝固成暗红色的冰,让地面滑腻不堪。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关隘就像是暴风雨中颠簸的破船,随时都可能彻底倾覆。
帝国的防线,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
守军人数锐减,体力透支,箭矢滚木基本耗尽,连火油都所剩无几。
绝望的气氛,缠绕在每个守军的心头。
司马错看着潮水般涌上城墙的魔族士兵,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袍泽,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掠过了无力回天的阴影。
他握紧了手中的战刀,刀柄上沾满了黏稠的血污。
他知道,最后的时刻,或许真的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
一阵不同于魔族号角声,苍凉而悠长的号角,骤然从穿云关的南侧,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清晰地传入了战场!
所有浴血奋战的帝国守军,动作都下意识地一滞。
司马错、薛岳、田穰苴等人,猛地扭头向南望去!
只见在地平线的尽头,一道黑色的洪流,如同撕裂阴云的光,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穿云关奔涌而来!
旌旗招展,虽然看不真切番号,但那熟悉的帝国战旗制式,让每一个守军的心脏都猛地跳动起来!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士兵,指着南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种,在绝望的灰烬中骤然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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