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病床上的李世民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周先生,你此言当真?”他顾不上疼,急切地问道,“真能让旁人也过来?”
周墨一愣,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
他挠挠头,含糊道:“我就是这么一想……觉得只靠你们太累了,而且太慢了。现在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李世民不肯放弃,他脸上的神情混杂着忧虑与期盼,“朕的这些儿子里,承乾本是最聪慧的一个,世家大族对他的影响太深了,言必称古法,行必尊礼教,对朕推行的新政处处掣肘。”
“朕怕……朕怕等朕百年之后,这大唐,又要走回老路上去。”
“若是能让他亲眼来此地看一看,见识一下这天外的世界,知道火器铁船的厉害,知道天下之大远超想象,或许……或许能让他明白朕的苦心。”
看着李世民那殷切的眼神,周墨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随着各个时代的国力提升,玉环反馈给他的力量越来越强。
强行留下白起,再把他送到秦朝,这本身就是对规则的一次突破。
那么,召唤一个从未被召唤过的人,是不是也在可能范围之内?
这个念头,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一旦破土,便疯狂生长。
“李哥,这事儿……我得研究研究。”周墨没有把话说死,但心里已经开始认真盘算这件事的可行性。
然而,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看着李世民,又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赵匡胤,提出了一个问题:“就算我能把他弄来,可你们想过没有,这里教的是什么?”
“我这里的专家,教的是科学,是物理化学,是人人平等,是善良诚信友善,是法律面前无特权。我们这里最好的历史课,是告诉你们王朝是怎么灭亡的,帝王犯了哪些致命的错误。”
周墨的目光扫过两位帝王:“我们这里,可没有一门课,是教他们怎么搞权谋,怎么玩制衡,怎么当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
“你们就不怕,把你们的继承人送过来,学成了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心慈手软的好人,却丢了做一个帝王该有的决断和狠心吗?”
“一个没有血性的君主,在这吃人的世道里,能坐稳江山吗?”
这个问题,让病房陷入了寂静。
李世民也蹙眉思索,他只想让儿子开阔眼界,理解自己,却忽略了两种文明最根本的意识形态冲突。
大唐的太子,若是满脑子众生平等,那置皇权于何地?置君臣父子于何地?
一直沉默的赵匡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沙哑地开口:“周先生,你多虑了。”
“送到这里来,是让他们学习历史的教训,是让他们开阔眼界,知道天高地厚,开阔眼界,免得被朝堂上那帮文臣给蒙蔽了双眼,坐井观天。”
赵匡胤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至于为君之道,帝王心术,那是我们这些做父亲的,该手把手教的东西。这两者,并不冲突。”
“让他知道修水泥路能富国强民,跟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杀人,这是两门课,都得学。在这里学前一门,回去我们教后一门。”
“一个懂得敬畏历史、心怀百姓,但又不失雷霆手段的君主,只会比一个只懂权谋的孤家寡人,更懂得如何治理国家。”
李世民拍了一下床沿“不错!让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真正为了江山社稷好,他才能在朕推行新政时,成为朕的助力,而不是被那些门阀世家当枪使的阻力!”
“至于帝王手段……”李世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姓李,是朕的儿子。他骨子里流着什么样的血,朕比谁都清楚。有些东西,是教不会的,也是磨不掉的。”
周墨仔细一想,真他娘的有道理。
是啊,把太子们送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变成圣母,而是为了给他们装上一个超级外挂,让他们拥有超越时代的视野和知识储备。
至于怎么用这些知识,是用来爱民如子,还是用来更高效地杀人,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他们自己手里。
想通了这一点,周墨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
一个极其荒诞又好笑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自动生成。
未来的基地里,开了一个皇家后裔培训班。
教室里,一群身份尊贵的小屁孩和大龄青年坐在一起上课。
前排,少年老成的扶苏正襟危坐,认真记着笔记。
旁边,大汉的刘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偷偷给后排的唐太子李承乾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小乌龟,写着“我爹又打我”。
后排,朱标正苦口婆心地劝着朱允炆:“允炆啊,你四叔他就是脾气爆了点,这事吧,也有你的原因,也不能全怪他。”
讲台上,方文中教授唾沫横飞地讲着“论推恩令的历史必然性与后世影响”,下面一群未来的诸侯王听得瑟瑟发抖。
这画面太美,周墨简直不敢想。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既靠谱又离谱。
就在他脑洞大开,几乎要笑出声的时候,他胸口的玉环,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阵刺眼至极的白光!
周墨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诶???”
我这是又升级了?
还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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