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的铁骑踏碎了河北的霜雪,十五万蕃汉联军如滚滚惊雷南下,所过之处郡县望风披靡。黑旗所指,河北二十四郡竟有二十城不战而降,传檄而定的速度,连安禄山自己都觉意外。
消息传到长安,李隆基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他执政四十余载,开创了开元盛世,自认是千古一帝,却从未想过,自己最信任的将领,会在他晚年掀起如此滔天巨浪。
“二十四郡,竟无一个义士吗?”李隆基长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朕旨意,调集天下兵马,朕要御驾亲征!再令太子监国,处理朝中政务!”
旨意一出,满殿哗然。杨国忠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深知太子素来与自己不和,若是太子监国,自己兄妹几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散朝后,杨国忠急忙召集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对她们说:“大事不好了!陛下要亲征,还让太子监国!太子早就看我们不顺眼,这一监国,我们兄妹都要完了!”
韩国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地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平日里得罪太子不少,他要是掌权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虢国夫人相对镇定一些,她沉思片刻,道:“姐姐莫慌,我们让玉环在陛下身边吹吹枕边风,让陛下收回成命。”
杨国忠连忙催促道:“对对对!快进宫去找贵妃,一定要让她留住陛下!”
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不敢耽搁,立刻赶往皇宫。见到杨贵妃后,两人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又哭着哀求道:“妹妹,我们一家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要是太子监国,我们都活不成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杨贵妃听她们这么一说,也慌了神。当晚,杨贵妃卸去了满头的金簪玉钗,口中衔着一捧黄土,赤着双脚,匍匐在玄宗的寝殿外,不停地叩首哀泣。
李隆基听到动静,走出寝殿一看,见杨贵妃这般模样,不禁大惊失色:“爱妃,你这是何苦?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
杨贵妃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哽咽:“陛下,兵凶战危,您怎能亲自去冒险?臣妾受陛下恩宠多年,怎忍心让您置身险境?臣妾虽是女子,不能随您出征,但情愿碎首阶前,以报陛下的圣眷!”说罢,她又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李隆基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早就软了。他扶起杨贵妃,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爱妃别哭了,朕不去亲征便是。朕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这大好河山。”
就这样,李隆基收回了亲征的旨意,也不再提太子监国之事。
十二月,洛阳陷落,封常清、高仙芝先后战死。
安禄山在洛阳宫的大殿上登基称帝,国号大燕,改元圣武,然后西进潼关。
潼关,是长安的东大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将哥舒翰深知潼关的重要性,也知道叛军虽然势大,但长途奔袭,粮草不足。便加固城墙,囤积粮草,打算固守待敌。
可就在这时,杨国忠担心哥舒翰拥兵自重,又想急于平定叛乱,便在李隆基面前不断进谗言,说哥舒翰按兵不动,是别有用心。李隆基听信了杨国忠的话,接连下旨,催促哥舒翰出兵。
哥舒翰接到圣旨后,气得浑身发抖。他召集众将,痛心疾首地说:“安禄山善于用兵,崔乾佑更是他手下的猛将。如今叛军锐气正盛,我们若是贸然出兵,必败无疑!可陛下接连催战,我若是不从,便是抗旨不遵啊!”
众将纷纷劝道:“将军,潼关地势险要,我们只要坚守不出,叛军必不能破。陛下那边,您再上书劝谏,想必陛下会明白的。”
哥舒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陛下被杨国忠蒙蔽,哪里还听得进我的劝谏?若是我再抗旨,杨国忠定会借机陷害我。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传我将令,明日出兵,与叛军决一死战!”
第二天清晨,哥舒翰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潼关。可他不知道,崔乾佑早已在灵宝西原设下了埋伏。当唐军进入峡谷后,叛军突然从两侧山上滚下巨石,射出密集的箭矢。唐军顿时乱作一团,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崔乾佑见唐军阵脚大乱,率领精锐骑兵从侧面杀出。二十万唐军瞬间崩溃,士兵们争相逃命,自相残杀,哥舒翰被叛军俘虏。
潼关失守的消息传到长安,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恐慌。李隆基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他看着下方沉默的大臣,声音沙哑地问:“潼关失守,叛军逼近长安,诸位爱卿,可有退敌之策?”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杨国忠奏道:“陛下,如今叛军势大,长安危在旦夕。臣以为,不如暂时前往蜀地,待各路兵马齐聚,再回师平定叛乱,这才是上策。”
李隆基见别无他法,只好同意了杨国忠的提议。他密令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整顿六军,挑选了九百多匹战马,又准备了足够的钱帛。为了掩人耳目,玄宗还对外宣称要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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