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没正经吃饭,那两串羊肉串也不顶饿,早就饿了。
桌子上一壶热茶正冒着热气,布芙毫不见外,自己动手倒茶,先灌个水饱吧。
压抑的气氛像一滴墨掉进水里,墨色晕开,逐渐蔓延至四周。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很小的声音都被放大好几倍。
只能听见茶碗翻转过来碰到桌面的声音,提起茶壶时铜梁磕碰瓷壁的声音,哗啦啦倒茶水的声音,还有布芙吸溜茶水的声音。
布芙的气定神闲,图木善生出了几分欣赏,好胆色,不免想压制一二,开口道:
“姑娘,你杀了我一千多族人,还敢来我罕盟的地盘,胆子不小!”
布芙慢慢放下茶碗,扭头吐出嘴里一段茶叶梗,罕盟都什么破茶叶?全是梗,太难喝了!
“我为何不敢?
你部入我国境,杀我国民,抢我民财,虏我妇孺,我作为军人镇守边疆,有卫国杀敌之责。
一千族人?你们还剩多少人?三千?五千?
敢在老子家门口抢东西,来多少我杀多少,给你部留几个种都算我大度了!”
布芙眼神里带着刀,说出的话也带着刀。
图木善听大胡子说过,北焰军的这员女将,出手狠辣,勇猛不凡,刀刀夺人命,和传说中的地狱女巫一个样子,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侵犯他国之土,本就不对,图木善也自知理亏,但又不能示弱,同样高声喝道:
“你就不怕我困了你们,让你们有来无回?”
布芙冷哼一声,低头摆弄着她的夜行衣,一点一点的抠着衣角上的一小块脏东西,似乎在琢磨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头也不抬,不屑道:“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留住我?我给你两天时间任你调兵来,我既敢来,便能全身而退。”
拼胆气,布芙就没输过,即便战到只剩她一人,也能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虚张声势,那更是从小就精通的技能,随手拈来。
蛮子话里一些没学过的词,布芙说不上来,大明白负责补充翻译。
布芙和图木善两个人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迎着对方的刀刃,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着。
小小年纪,还是个姑娘,竟有如此气魄,图木善心中盘算着:
有底气必定有实力,如果她没有万全之策,就凭这十几个人定是不能肆无忌惮的深入罕盟,还是先探明对方意图再做打算,言道:
“女将军,此次来我罕盟,所为何事?”
“和大汗你做笔买卖。”
“哦?什么买卖?”
两方合作,贵在互惠和信任,大胡子是关键,被俘的人最容易让人猜忌,大胡子被俘两次,很可能被定义成叛徒。
一个叛徒带来的人,说出的话,还会有人信吗?合作一事想都别想,此行不但没给自己拉来一个助力,反而将十四队处于极险的境地。
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图木善对图木弓的忠诚深信不疑,然后再敲定合作事宜。
布芙指了指夹在牛蛋和王二柱中间的大胡子,反问道:“此人你可认得?”
大胡子在图木部是有一席之地的,上次用两百战马换了他之后,宁死不屈的名声给他贴了金,再加上之后的表现更加勇猛,声望更胜从前,算得上图木善的一个有力臂膀。
图木善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布芙冷笑了一下,盯着图不善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这大胡子又被我们俘虏了,他背叛了你,带我们来取你的人头,你杀了他吧。”
大胡子惊慌失措的要辩解,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巴掌,又被王二柱和牛蛋反剪了双手,嘴里硬塞进来一团莫名气味的东西。
图木善心头一惊,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身旁的十来个护卫有些慌乱,齐齐扭头看向图木善,等待着他们大汗的命令。
图木善心中迅速的对布芙这句话做着判断:
如果图木弓背叛了他,真的是来取他的项上人头,那她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和那个女将军离得这样近,一伸刀就能控制住我,何必还一来一往的说着废话?
她们大老远的把图木弓押来,见面就让我杀了他,这样做她能得到什么好处?除了耍个威风,气我一下,也没别的意义。
那就是说,图木弓并未背叛,她们带他来青城,是有利用他的价值,那她如此说就是试探了。
试探什么呢?是试探图木弓的虚实,还是试探图木弓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又或是试探我这个小部落大汗的能力?
如果是试探,那就说明图木弓和这个女将军是在互相利用,依照上次图木弓被俘时的英勇表现,他应该是给部落争取了好处。
图木部当下最需要的好处就是救回图木多兰,难道她们能救图木多兰?
不知道会利用我们什么?图木弓一定是答应了她们什么条件,是什么条件呢?
这些天,在图木弓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短瞬的思考后,图木善面上不显露情绪,自信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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