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暗谣滋扰乱民心,铁证破妄显公心
深秋的晨露裹着寒意,落在医棚前的艾草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苏婉清刚将新熬好的药汁分发给患者,就见几个百姓站在医棚外徘徊,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往日这个时辰,医棚前早已挤满了求医的人,今日却格外冷清,连之前常来送粥的张婶都没露面。
“王大哥,你怎么不进来?你家娘子不是还需要巩固药效吗?”苏婉清走上前,疑惑地问道。王大哥是之前的染疫患者,如今虽已好转,却还需喝几日药巩固,往日他总是第一个来。
王大哥搓了搓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苏姑娘,我……我听说……治好的患者会留后遗症,以后手脚会麻木,还活不过半年……我家娘子胆小,不敢再来了……”
“什么后遗症?”苏婉清心头一沉,“这是谁说的?”
“街上都在传,说是柳大人说的,他是太医世家,总不会骗人吧?”王大哥压低声音,“还有人说,前几日治好的李二哥,已经开始手脚发麻了,连路都走不了……”
苏婉清还想追问,就见两个妇人哭哭啼啼地冲进医棚,为首的妇人指着苏婉清,大声喊道:“苏婉清!你赔我夫君!我夫君就是喝了你的药,现在手脚麻木,躺在床上不能动,你要是不赔我们医药费,我们就去县衙告你!”
周围的百姓瞬间围了过来,议论纷纷:“真有后遗症啊?”“那可怎么办?我家孩子还在喝药呢!”“柳大人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苏婉清冷静地看着哭闹的妇人,问道:“你夫君是谁?何时染疫,何时开始喝我的药?手脚麻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妇人愣了一下,随即又哭喊道:“我夫君是李二!前几日刚治好,昨天就开始手脚麻木,你别想狡辩!”
苏婉清心里有了底——李二她有印象,是个年轻汉子,三天前就已痊愈,昨天还来医棚帮忙劈柴,怎么会突然手脚麻木?她没有慌乱,而是对妇人说:“既然你夫君病了,我这就去看看,若是我的药有问题,我绝不推诿;若不是,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说着,她转身对萧墨尘使了个眼色,萧墨尘立刻会意,悄悄跟在后面,准备暗中调查。
两人跟着妇人来到她家,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李二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见苏婉清进来,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苏婉清上前握住他的手,指尖感受着他的脉搏——脉象平稳有力,根本不像是有后遗症的样子。她又掀开他的袖子,手臂光滑,没有任何异常,再让他动动手脚,李二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手,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根本不是不能动。
“李二哥,你这手脚明明能活动,为何说不能动?”苏婉清问道。
李二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妇人立刻抢话:“你别瞎说!他就是动不了,刚才动是勉强的!”
就在这时,萧墨尘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递给苏婉清:“这是从李二枕头下找到的,里面有五十两银子,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能闹到苏婉清赔偿,再给五十两’。”
妇人看到银子和纸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李二也再也装不下去,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苏姑娘,我错了……是柳大人找到我们,说只要我们假装后遗症发作,闹到你赔偿,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我们一时贪财,才做了这种糊涂事……”
真相大白,苏婉清没有立刻发怒,而是对李二夫妇说:“你们贪财糊涂,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你们必须跟我回医棚,当着百姓的面澄清真相,否则,县衙的大牢,你们也该去坐坐。”
李二夫妇连忙点头,跟着苏婉清回到医棚。
此时的医棚前,已经聚集了更多百姓,柳乘风竟也在其中,他站在人群外围,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显然是来看苏婉清出丑的。
苏婉清让李二夫妇站在高台上,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百姓,还拿出了银子和纸条。百姓们瞬间炸了锅,纷纷指责柳乘风:“原来是柳大人故意散布谣言!太过分了!”“亏他还是太医世家,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苏姑娘,你可不能饶了他!”
柳乘风脸色铁青,却还想狡辩:“你胡说!我何时买通他们了?这都是你编造的谎言,想栽赃陷害我!”
“是不是栽赃陷害,问问县城的纸笔铺老板就知道了。”苏婉清冷静地说,“你给李二夫妇的纸条,用的是城西‘文墨斋’特有的宣纸,上面还有‘文墨斋’的印章,老板应该记得是谁买的。”
很快,衙役就把纸笔铺老板请来,老板一看纸条,立刻点头:“这确实是我们家的宣纸,昨天上午,柳大人来买过,还特意让我们盖了印章,说是要写重要的东西。”
铁证如山,柳乘风再也无法狡辩,他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就算散布谣言又如何?你一个乡野女子,也配和我斗?我乃太医世家,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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