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一个身份不明的受害者,一个残忍而仓促的凶手,几条微不足道的物证线索。就像在黑暗中捕捉一抹虚无的影子。
季青站在白板前,双臂抱胸,沉默良久。办公室里的其他队员也都忙碌着,打电话的,查资料的,气氛凝重而高效。
“季队,”内勤小赵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快步走过来,“指挥中心汇总了近三天全市的失踪人口报案信息。符合年龄段的女性有七例,其中三例已经排除(一例找到,两例确认离家出走有联系),剩下四例,这是详细资料。”
季青接过文件,老谭和陈锐也立刻围了过来。
四份失踪报告,记录着四个家庭的焦灼与不安。
第一个,张丽,25岁,公司白领,前天晚上下班后失联,家人称其社会关系简单,未见异常。
第二个,刘梅,38岁,餐馆服务员,昨天早上出门上班后未到店,手机关机。
第三个,王小慧,19岁,职业学院学生,宿舍同学反映她大前天晚上外出见网友后未归。
第四个,孙芳,42岁,家政保洁员,昨天其雇主报案称其未按时上门工作,失联已超24小时。
四个名字,四个可能已经消逝的生命。
“排查优先级,”季青的手指划过四个名字,最终落在其中一例上,“王小慧,19岁,见网友失联。年轻女性,社会经验相对不足,夜间外出,遇害风险最高。老谭,你带一组人,马上去她学校,详细了解她见网友的情况,查她的社交软件、通话记录,务必找到那个网友!”
“明白!”老谭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陈锐,你跟我走。”季青拿起车钥匙,“我们去孙芳的雇主家和家里看看。家政保洁员的工作环境复杂,接触人员多,而且……”她顿了顿,看向白板上“砖瓦碎屑”和“化纤纤维”那两个关键词,“她的工作环境,或许更容易接触到这些东西。”
陈锐精神一振,立刻跟上。他明白季队的思路,这是在用有限的物证反向筛选可疑的失踪对象!
警车再次驶入夜幕。车上,季青一言不发,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陈锐看着窗外飞逝的城市霓虹,很难想象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曾发生过怎样骇人听闻的暴行。
他们首先根据报案信息,来到了位于城东一个中档小区孙芳的雇主家。开门的是一位面露担忧的中年女人。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孙姐她人特别好,做事特别仔细,从来不会这样不打招呼就不来的,我真怕她出什么事……”女主人急切地说道。
季青出示了证件:“您好,我们正在调查。请详细说一下孙芳最后一次来您这里工作的情况,以及她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前天上午,她来的,大概九点到,下午三点左右干完活走的。一切都很正常啊,我们还聊了会儿天……对了,她走的时候好像接了个电话,听着语气有点……不太高兴,像是和谁发生了争执,具体说什么我没听清。”
“电话?”季青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您还记得大概时间吗?”
“就在她刚要走那会儿,三点多吧。”
“她在这里工作,主要负责哪些区域?用什么工具清洁?”
“就是日常打扫,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都做。工具都是她自带的,有一个小拖车,里面放着水桶、抹布、清洁剂,还有几块不同用途的毛巾和一块踩脚的地毯巾,好像是蓝色的……”
蓝色的化纤地毯巾!陈锐的心猛地一跳,看向季青。季青眼神微凝,继续不动声色地问:“她离开时,带的工具都拿走了吗?有没有落下什么?”
“没有,她都带走了。她做事很利索的。”
离开了雇主家,季青和陈锐又立刻赶往孙芳位于城郊结合部的租住处。那是一片待拆迁的平房区,环境嘈杂,巷道狭窄。
孙芳的丈夫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此刻却满脸惶惑的男人。对于妻子的失踪,他除了焦急,似乎还有些难以言喻的闪烁。
“她那天早上出门说是去刘太太家(之前的雇主)干活,然后就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男人搓着手,眼神躲闪。
“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常?”季青锐利的目光扫过简陋的屋子。
“没……没有吧……她就是做保洁,能得罪谁……”
“她平时用什么工具工作?能让我们看看吗?”陈锐插话问道。
男人迟疑了一下,指向院子角落一个简陋的小棚子:“东西都放那里头。”
棚子里放着水桶、扫帚和一些清洁用品。陈锐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的一个小拖车,以及拖车上放着的几块抹布和一块卷起来的、深蓝色的、材质粗糙的化纤地毯巾!颜色和质地与技术队发现的纤维极其相似!
他强压住激动,看向季青。季青的目光却落在了棚子地面和墙壁上。这间棚子地面是简陋的水泥地,但有些坑洼,而墙壁是红砖垒砌,并未抹灰,有些砖块已经老化,边缘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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