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鄄城。曹操正忙于巩固权力,奉迎天子,广纳贤才。然而,并非所有智者都愿投入其麾下。在颍川阳翟,一处清雅的竹庐内,一位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如渊的文士,正对着一卷摊开的竹简怔怔出神。
他便是戏志才。
与郭嘉齐名,并称“颍川双杰”的他,此刻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忧思与彷徨。他身体素来不甚强健,但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这纷乱的时局。
“曹孟德,确为枭雄之姿,手段凌厉,用人不拘一格。公达(荀攸)已去,想必在其麾下颇受重用。”戏志才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然,观其行事,虽有大志,然性多疑忌,手段过于酷烈。边让之事,犹在眼前……我若往投,或可一时显达,然伴君如伴虎,非我辈所求之长治久安。”
他追求的,不仅仅是施展才华,更是一个能真正理解他、信任他,并能与他理念相合,共同致力于终结乱世、重建秩序的明主。曹操,似乎并非最理想的选择。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忽然想起来早年间一封来自北方的书信,由一位风尘仆仆的青州信使送到了他的手中。信封上,是熟悉的笔迹——徐庶,徐元直。
戏志才与徐庶早年游学时便已相识,虽非同乡,但彼此欣赏,引为知己。他重新找到那封信,拆开了信件。
信很长,徐庶在信中并未过多客套,而是直抒胸臆:
“志才兄台鉴:暌违日久,思何可支?弟自漂泊至青,幸蒙主公刘青州不弃,委以腹心,每感念知遇之恩,常思报效……兄之才,胜弟十倍,埋没草莽,岂不可惜?今天下纷扰,非有雄才大略、仁德兼备之主不能定也。”
接着,徐庶详细描述了他在青州的见闻:
· 仁政安民: 如何收拢流民,推行屯田,废除苛捐,使青州成为乱世乐土。
· 锐意改革: 如何整顿吏治,唯才是举,甚至筹备“科举雏形”,欲打破门第之见。
· 英明神武: 如何以神力破虎牢,力战吕布,却又非一味恃勇,更重谋略,虚心纳谏。
· 君臣相得: 如何与郭嘉、田丰、荀彧(徐庶在信中提及荀彧亦在青州)等谋士推心置腹,从善如流;如何与关羽、张飞等猛将情同手足,令其效死。
· 远大志向: 其志非仅割据一方,而在“扫平群雄,再造大汉”,使百姓安居,文明延续。
“主公尝言:‘乱世用重典,然非常之时,更需非常之仁。以力服人,终非长久;以德服人,天下归心。’此等胸襟气度,弟观之,世所罕有。”徐庶在信中恳切写道,“郭奉孝在此,常与弟言,恨不能与兄共席夜谈,同参机要。主公亦久慕兄之大名,常叹息曰:‘若得志才,如高祖得子房(张良),光武得邓禹,何愁大业不成?’……望兄勿再迟疑,速整行装,北来青州。弟与奉孝,当扫榻以待,主公亦必虚席以待国士之礼!”
读完徐庶的长信,戏志才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青州刘衍之名,他自然听过。虎牢关神力、收拢难民、抢救典籍……这些事迹早已传开。但他一直以为,此或为勇夫,或为沽名钓誉之辈。如今听徐庶这知己之人娓娓道来,细节翔实,情感真挚,如今再看刘衍这几年的发展,由不得他不信。
尤其是刘衍那句“以力服人,终非长久;以德服人,天下归心”,深深触动了他。这与他一贯秉持的“乱世需王道与霸道并用,但根基在于仁政”的理念不谋而合!
“郭奉孝那个懒散的家伙,竟然也甘愿为其效力……元直(徐庶)更是誉不绝口。荀文若(荀彧)那般注重名教、心向汉室之人,竟也弃曹操而投青州……”戏志才沉吟着,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他再次拿起徐庶的信,目光落在“虚席以待国士之礼”几个字上。对于一个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士而言,还有什么比“国士”之遇和“知己”之主更具吸引力呢?
数日后,戏志才做出了决定。他拒绝了曹操方面隐晦的招揽(此时曹操重心在迎天子,对颍川其他名士的征辟尚未全面展开),简单收拾了行装,只带着一名贴身书童,悄然离开了颍川,踏上了北往青州的旅程。
他没有声张,一路行来,刻意观察着青州境内的情形。但见田野井然,村落安宁,流民得到安置,市集虽不奢华却秩序井然,兵卒巡逻,秋毫无犯。这一切,都与徐庶信中描述别无二致,甚至比他想象的更好。
当他风尘仆仆地抵达平原城时,得到消息的刘衍,竟亲自率领文臣郭嘉、徐庶、荀彧、田丰、贾诩;武将关羽、张飞、典韦、赵云、张辽、许褚等核心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志才先生!衍盼先生,如久旱盼甘霖也!”刘衍执礼甚恭,态度诚恳之至,毫无一方诸侯的架子。
郭嘉笑着上前,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好你个戏志才,让我与元直好等!今日定要罚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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