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赵宸正对着案上的军图出神。中枢这三个月,比在汴河口打十场仗还累——蔡京的明枪、童贯的暗箭、百官的推诿,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勒得他胸口发闷。军图上标注的京畿布防,已被童贯的人改得面目全非,红笔圈出的几处要地,都换上了只会拍马的亲信。
突然,一阵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中炸开,不是人声,不是风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生硬:“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困境,现启动古今相会功能。系统将不定时降临古代能人义士,协助宿主完成任务。”
赵宸猛地抬头,案上的烛火“噗”地窜起半尺高,火苗竟泛着诡异的青蓝,将帐内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墙上的舆图像被水浸过,墨迹晕染开来,几个模糊的轮廓在光影中渐渐清晰,带着股跨越时空的沉凝气息。
最先走出的是位文士,头戴纶巾,手持羽扇,长衫在烛火下泛着月白光泽。他目光扫过帐内,落在赵宸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躬身作揖,声音温润如古玉相击:“在下诸葛亮,字孔明。”
赵宸攥紧了腰间的刀,指节泛白。他读过《三国志》,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那是能“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的卧龙。
未等他回神,青影旁又走出一道魁梧身影。绿袍红脸,卧蚕眉斜飞入鬓,五缕长髯垂至胸前,虽未披甲,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抱拳道:“某乃关羽,河东解良人。”
青龙偃月刀的虚影仿佛在他身后一闪而过,帐内的烛火都被这股气势逼得矮了三分。赵宸喉结滚动,想起那“温酒斩华雄”的传奇,手心竟沁出细汗。
紧接着,银甲长枪的将军踏影而出。枪尖斜指地面,甲片在青光下泛着冷光,面容俊朗,眼神却如寒潭般沉静,拱手时动作利落干脆:“赵云,常山真定人。”
赵宸看着那双眼睛,仿佛能看到长坂坡七进七出的悍勇,看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锐不可当。
就在此时,最后一道身影从阴影中显现。他穿着普通的深色布衣,身形瘦削,眉眼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淡漠,既不像诸葛亮的儒雅,也不像关赵的勇武,却自有股看透世情的通透,对着赵宸略一颔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下贾诩。”
毒士贾诩!赵宸心头一震。这位以“奇谋毒计”闻名的谋士,此刻就站在烛火边缘,阴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像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算计。
青蓝色的火苗渐渐平息,帐内恢复了寻常模样,只有墙上的舆图还留着淡淡的水痕。四位来自千年前的人物立在案前,羽扇轻摇的,抚髯而立的,持枪侍立的,倚柱静观的,气息各异,却都带着同一种了然——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赵宸缓缓松开刀柄,掌心的汗浸湿了防滑的绳纹。他想起那冰冷的机械音,想起中枢的步步惊心,想起汴河口弟兄们的期盼,忽然明白了什么。
“诸位……”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激动而微哑,“深夜降临,是为……”
诸葛亮轻摇羽扇,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在案上被篡改的军图上:“将军的困境,我等已知。若信得过我等,亮愿为将军谋,云长将军愿为将军战,子龙将军愿护将军周全,文和先生……”他看向贾诩,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自有扭转乾坤之法。”
关羽抚着长髯,丹凤眼半眯:“某观将军帐中杀气,可知京中奸佞环伺。若需开刀,某这青龙刀,还未钝。”
赵云上前一步,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点地的轻响里带着决绝:“将军指哪,云便杀哪。”
贾诩最后开口,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天下事,无非利弊二字。将军想做什么,只需说一句,诩为将军铺好路,哪怕……踏碎些东西。”
帐外的风卷起积雪,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赵宸看着眼前这四位只在史书中见过的人物,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犹豫的信任,忽然觉得胸中那股憋了三个月的郁气,像被捅破的窗户纸,尽数散去。
他拿起案上的军图,对着四人深深一揖:“赵宸无能,困于中枢,既蒙诸位不弃,敢请助我——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烛火摇曳,将五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渐渐融成一片。古今的界限,在这一刻悄然模糊,而改变天下的棋局,已在这深夜的帐中,悄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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