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王秀莲赶紧按下电子秤开关,蓝光亮起,数字跳成“0.00”。她抬头往门口看,以为是顾客来了。
林晚也听见了动静,正准备起身迎客,却见村支书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脸上没带笑。他把车靠墙一立,摘下帽子扇风,眉头皱得紧紧的。
“林晚,出事了。”村支书声音低沉,“县里要来查消防,就在后天。”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地上。她稳住呼吸,把本子放在柜台上。“咋了?咱们这又不是工厂,还能有啥问题?”
村支书摇摇头:“你别不当回事。老粮仓那房子年头久了,电线乱拉,货堆得满地都是,万一走水,谁都担不起这个责。”
林晚没说话,转身就往仓库走。村支书跟在后面,边走边说:“上面说了,不合格的一律关门整顿,不整改完不准营业。”
仓库里还亮着灯,货架整齐排开,新到的日化品码得严实。林晚拿起手电筒,从入口开始一区一区看过去。
照明线从房梁上垂下来,几根绞在一起,有的地方胶皮都磨破了。她蹲下身用手电照了照插座,接口松动,插头一碰就晃。
“这电,谁接的?”村支书问。
“陆峥弄的。”林晚答,“他说能用就行,没想那么多。”
“能用不行,得安全。”村支书叹气,“你看这儿——纸箱垒到顶棚去了,香皂洗衣粉全是易燃的,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
林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日化区靠墙的纸箱确实堆得太高,最上一层离灯泡不到半尺。她伸手摸了摸箱子,有点发热。
再往零食区走,通道窄得只能侧身过人。果冻箱和辣条包堵在中间,一旦起火,人根本跑不出来。
她走到仓库中央,停下脚步,脑子飞快转起来。刚把电子秤教会,货也理顺了,眼看生意走上正轨,这一查要是停业,损失不说,老主顾全得流走。
“还有灭火器吗?”村支书问。
“有一个,在柜台底下。”林晚说。
“一个不够。”村支书摇头,“至少得三个,还得摆在显眼位置。另外电线得重新布,不能私拉乱接。货物也不能堵通道,易燃品要单独放,离电源两米以上。”
林晚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翻开空白页,开始写:
1. 重装电路——换线、加套管、固定插座
2. 清理通道——所有货物退后一米,留出主道
3. 搬移易燃物——日化品降高,离灯三尺
4. 增设灭火器——至少三个,挂四角
5. 贴警示牌——“禁止烟火”“安全出口”
她写完抬头:“整改要多久?”
“按你说的做,没个三四天完不了。”村支书说,“可检查就后天,你得先改最要紧的。”
林晚点头:“我知道。先清通道,挪货,换电线重点部位,灭火器明天就买。”
“你能想明白就好。”村支书语气缓了些,“我不是来吓唬你,是真怕出事。你们这摊子好不容易起来,别栽在这上面。”
“我懂。”林晚合上本子,“谢谢您提前通知。”
村支书摆摆手:“早点准备吧。我也只能通个气,真查起来,该咋办还得咋办。”
说完他转身走了。林晚站在原地,听着自行车铃声渐渐远去,手里的本子攥得发紧。
她打开空间,取出一卷绝缘胶带、几个塑料挂钩、两节电池灯。这些东西不能让别人看见,但能应急。她把胶带塞进裤兜,电池灯挂在货架钩子上试了试,亮了。
然后她开始动手。先拆零食区堵路的箱子,一箱箱往靠墙的位置搬。果冻太重,她咬牙扛,肩膀压得生疼。辣条包轻,但她不敢堆高,只能平铺两层。
搬完一趟,额头上已经出汗。她脱下外套搭在货架上,继续干。
通道刚清出一半,外面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陆峥拄着拐走进来,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咋还不回家?”他问。
“出事了。”林晚直起腰,“县里要来查消防,后天就到。”
陆峥脸色一沉:“查啥?”
“电线乱,货堆得多,通道堵,灭火器少。”林晚把本子递给他,“这些都是隐患,不改就得关门。”
陆峥低头看本子,一页页翻过去,眉头越皱越紧。他抬头看屋顶的电线,又看堆高的纸箱,沉默了几秒。
“电线我来弄。”他说,“明早我就去找电工老周,让他帮忙换线加套管。”
“钱呢?”林晚问。
“退伍补贴还有点。”陆峥说,“够买材料。人工我请他吃饭就行。”
“别全花进去。”林晚说,“还得买灭火器,至少三个。”
“我去镇上打听价格。”陆峥说,“顺便借梯子,屋顶的灯也得换个防爆的。”
林晚点头:“通道我今晚清完,明天一早去县城百货站,看看有没有现成的灭火器卖。”
“你一个人去?”陆峥问。
“王婶明天要来守店。”林晚说,“她现在会用电子秤了,能顶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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