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已谈妥,无论是凌云整合幽州力量的需要,还是张宁需要名分来安定人心的迫切,都不宜久拖。
在郭嘉的巧妙安排和阮瑀的细致操持下,一场仪式极其简朴却在规格上不容轻视的婚礼,就在略显简陋的上谷郡守府内仓促举行。
除了必须镇守各方要隘、无法擅离的将领外,幽州核心文武如郭嘉、阮瑀、高顺,以及张宁麾下最为信赖的周仓、裴元绍等将领皆在场见证。
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绵延的嫁妆,更没有八方来贺的宾客,只有必不可少的仪式流程,以及对着天地、遥拜高堂(张宁向着南方广宗方向深深叩首)的庄重礼节。
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却自有一股沉甸甸的分量。
是夜,临时布置的新房之内,一对粗如儿臂的龙凤红烛默默燃烧,跳动的火焰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暖融,也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凌云本以为这场婚姻更多是冰冷政治联盟的象征,张宁所求的,主要是一个能让她和她的部众安身立命的名分与保障。
然而,当身着虽不华丽却依旧鲜艳的大红嫁衣、褪去了平日那层清冷外壳、在柔和烛光下更显容颜绝世、气质卓然的张宁,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却无比坚定的姿态。
主动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时,凌云才真正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认真的。
她并非仅仅满足于一个虚无的头衔,而是真正决意将她自己的一切,从名分到身心,都与他凌云这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势力,彻底地、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这一夜,在那政治联姻看似冰冷坚硬的外壳之下,悄然渗入了些许难以言喻、复杂微妙的情愫,如同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暖泉。
就在凌云于幽州忙于整合新得的力量、安抚身份特殊的新妇,并着手准备返回朔方之际,并州的局势却因他之前的凌厉布局而骤然生变,风云再起。
并州刺史丁原,对朝廷绕过他直接任命张辽、李进为雁门、云中太守之事本就心怀芥蒂,怒火暗藏。
这两郡虽长期处于半废弃状态,民生凋敝,胡患频仍,但名义上仍属并州管辖,更是并州北方的门户。
凌云此举,在他眼中无异于公然从他碗里夺食,严重挑衅了他作为一州刺史的权威。在洛阳袁氏势力别有用心地暗中怂恿和空头许诺下,丁原压抑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他决意要给凌云一个狠狠的教训,至少要将他新得的二郡搅得天翻地覆,让其无法顺利接管。
于是,丁原派出了自己麾下那柄最为锋锐、也最为桀骜不驯的利刃——吕布,并命其率领数人以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等人为主,打着“巡查边防、接纳郡治”的堂皇旗号,直奔地理位置最为偏远、防御力量看似最薄弱的云中郡,寻那新任太守李进讨要说法,实则是欲行武力威慑,逼其就范臣服。
云中郡城外,荒原之上,两军对垒,肃杀之气弥漫。吕布骑着一匹神骏的并州高头战马,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那杆令人胆寒的方天画戟,阳光照在戟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他纵马出阵,戟尖遥指城头,声如雷霆,厉声喝道:“李进!尔等擅据州郡,不服王化,形同叛逆!并州丁使君有令,命尔等即刻交出郡守印信,束手听候发落!否则,休怪某家手中画戟无情,踏平你这小小云中城!”
李进一身玄色铁甲,稳坐于战马之上,他素来沉默寡言,此刻面对名满天下的吕布,脸上却毫无惧色,只有一片沉静如水的坚毅。
他提枪策马,缓缓出城,在距离吕布三十步外勒住战马,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地传遍战场:“吕将军,我等乃陛下亲自敕封之太守,印信乃天子所授,代表着朝廷法统,岂能因你一言而轻交?丁使君若对朝廷任命存有异议,自可依律上表陈情,何须劳动大军,兵戈相向,徒耗国力?”
“哼!巧言令色,强词夺理!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戟!”吕布早已不耐这等口舌之争,闻言勃然大怒,猛地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唏律律一声长嘶,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直扑李进而去!
手中方天画戟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化作一道半月形的寒光,当头朝着李进猛劈而下!势大力沉,仿佛要将眼前之人连同其坐骑一同劈为两半!
李进(正史中唯一击败过吕布的存在)此时还不知吕布勇力冠绝天下,但是从力道上来看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敢硬接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他猛地一带缰绳,战马通灵般向侧后方敏捷一跃,同时腰腹发力,上半身顺势后仰,那冰冷的戟刃带着劲风堪堪从他胸前掠过。
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杆镔铁长枪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抓住吕布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刹那空隙,悄无声息却又疾如闪电般直刺吕布肋下空档!这一枪,角度刁钻,速度奇快,尽显李进精湛的枪法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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