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鹿塞,中军大帐内,火把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摇曳不定。
戏志才凝神听完凌云对当前局势——于夫罗被擒、黄舞蝶重伤、刘豹陈兵五原——的清晰概述后,眼中精光流转,如同暗夜星辰。
他习惯性地抬手,捻着那并不存在的胡须,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洞悉全局的弧度,朗声献上一计。
“主公,刘豹此刻与黄忠、太史慈、赵云三位将军对峙于五原,其按兵不动,绝非怯战,实乃存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心!他定是料定主公需全力应对于夫罗,想等我军与于夫罗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其利。此等心思,正是我军出其不意、一举破敌之良机!”
他豁然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北疆地图前,手指沿着朔方与五原之间的区域划过一道险峻而大胆的弧线。
“我军可将计就计!首先,令于夫罗即刻传信其部族,命他们大张旗鼓地退出朔方边境,返回其部落旧地驻扎。”
“此举,既是履行部分承诺,更是向刘豹示以‘诚意’,进一步麻痹于他,使其坚信于夫罗已与主公达成妥协,甚至暗中勾结,从而更加放松对后方,尤其是对其与于夫罗势力交界区域的警惕!”
戏志才的手指随即坚定地指向地图上一条蜿蜒于匈奴控制区边缘、崎岖难行却可直插五原后方的路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然后,主公当亲率我朔方所有精锐骑兵,挟于夫罗本人同行,秘密从此路快速迂回,直插五原刘豹军背后!”
“此路线虽险,沿途或有零星匈奴部落,但我等有于夫罗这块‘活生生的通行令牌’在手,其麾下部落见单于旗帜与本人(即便知其受制),必不敢轻易阻拦,甚至为保单于性命,或可被迫提供些许便利,如指引路径、补充少量饮水。我军便可如幽灵潜行,瞒天过海!”
“与此同时,”戏志才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五原汉军大营的位置上,目光炯炯。
“立刻以最快信使,密令黄忠、太史慈、赵云三位将军,约定确切时日,严阵以待!一旦发现刘豹军后方烟尘大起,出现我军旗帜,并伴有骚乱之声,即刻倾巢而出,不留余力,发动总攻!”
“届时,刘豹前有黄汉升之神箭、太史子义之悍勇、赵子龙之锐骑,后有主公亲率之生力军雷霆一击,腹背受敌,首尾难顾,军心顷刻瓦解,焉有不败之理?再者,挟于夫罗在军中,亦可震慑其旧部,使其在混战中不敢轻易全力支援刘豹,甚至可能倒戈!”
此计大胆至极,却又精妙入微,充分利用了于夫罗的剩余价值、刘豹的心理盲区以及关键的信息差。凌云闻言,眼中爆发出慑人的光彩,抚掌称赞,声震帐宇:“志才此计,堪称绝妙!正合我意!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雷霆扫穴!”
计划既定,全军如同精密的器械般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于夫罗为了活命,表现得无比配合,几乎是颤抖着迅速写下手令,盖上私印,命令其部族即刻北撤。
而凌云则亲点典韦、李进、张辽以及所有能调动的精锐骑兵,挟持着面色灰败的于夫罗,如同融入夜色的狼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鸡鹿塞,一头扎进了广袤无垠、危机四伏的草原深处。
一路上,果然如戏志才所料,遭遇的小股匈奴游骑或部落牧民,远远望见那熟悉的单于旗帜和被严密“护卫”在队伍中央、脸色难看的于夫罗本人,虽心中惊疑不定,却无一人敢上前盘问拦截。
甚至在某些关卡,凌云军亮出于夫罗的信物后,还得到了些许默许的通行便利。大军如同暗流,在匈奴势力的眼皮底下,高速而隐蔽地完成了这次致命的大迂回。
五原前线,左贤王刘豹那颇具规模、守卫森严的大营。刘豹正志得意满地坐在铺着虎皮的王座上,听着探马带回的最新情报——确认于夫罗部族已开始大规模北撤,他始终坚信于夫罗和凌云已经大战,而且两败俱伤,他要克服的就只有眼前这个难关,就可以一马平川的南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得意的笑容,心中暗自冷笑:“于夫罗啊于夫罗,你这贪生怕死的蠢货!果然与那凌云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协议,想保存实力,坐观虎斗?”
“哼,真是天真!想趁我与凌云那小儿拼个两败俱伤,筋疲力尽之时,你来摘走胜利的果实,想得美,待我将这五原汉军打败了,这匈奴单于之位,合该由我刘豹来坐!”
他完全沉浸在即将一统匈奴各部、进而南下牧马中原的美好幻想之中,坚信凌云的主力此刻必然被牢牢牵制在鸡鹿塞,甚至正与于夫罗残部激烈交锋。五原这里的汉军,在他眼中不过是凭借坚城利弩苟延残喘的困兽,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鼓而下。
然而,就在一个天色刚蒙蒙亮、营中篝火尚未完全熄灭、大多数士兵还沉浸在睡梦之中的清晨,一阵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来自营地后方的震天喊杀声,混合着凄厉的号角与绝望的惨叫,骤然将刘豹从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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