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至日上三竿,温暖而略显慵懒的秋阳才堪堪穿透精致的窗棂,将明亮的光斑洒满卧房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深秋清晨的凉意。
凌云和甄姜这才悠悠转醒。昨夜夫妻二人久别重逢,互诉别情,缠绵悱恻,直至深夜方歇,难免起得晚了些。
两人在锦被下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经历了极致亲密后、如同新婚燕尔般的浓稠甜蜜与身心契合的满足。
晨起之时,自然又免不了一番耳鬓厮磨、温存旖旎的涟漪,在侍女轻声叩门提醒后,方才唤入侍候,慵懒起身梳洗更衣。
用罢这顿不知该算是迟来的早餐还是提早的午膳的丰盛饭食,两人精神焕发,信步来到甄府内专供护卫家丁操练的演武场。
还未走近,便听到场内呼喝之声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兵器划破空气的锐利尖啸,显得格外热闹。
只见宽阔的场地中央,黄忠与太史慈这两位当世虎将,正战得难分难解,酣畅淋漓。
黄忠手持一口厚重的环首大刀,刀背宽阔,势大力沉,其招式古朴大气,返璞归真,每一刀劈出都仿佛蕴含着开山裂石般的千钧之力,刀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土,正是其赖以成名、刚猛无俦的沙场刀法。
而太史慈则是一杆长枪在手,舞动起来如同银龙出海,灵蛇出洞,枪尖点点寒星闪烁,迅疾如电,刁钻狠辣,招招不离黄忠周身要害,将长兵器灵动诡谲、以巧破力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一刀一枪,你来我往,气劲四溢,碰撞之声铿锵震耳,激荡起的劲风将场边落叶卷得纷飞乱舞,直看得旁观者眼花缭乱,心旌摇曳。
“哈哈,好!痛快!看得某家也手痒难耐了!” 凌云见状,不由豪情顿生,大笑一声,竟也不去取用旁边兵器架上的兵刃,身形一展,便如一只矫健的大鹏般掠入场中,双掌一错,竟是要以一双肉掌,同时应对黄忠那刚猛无匹的大刀劈砍与太史慈那灵巧刁钻的长枪突刺!
黄忠与太史慈见主公亲自下场切磋,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体内好战的血液更是沸腾,攻势瞬间变得愈发凌厉迅猛,刀光更盛,枪影更密,仿佛要将这位年轻的主公彻底笼罩其中。
然而,凌云的身法却如同鬼魅幻影,又似风中柳絮,在层层叠叠、水泼不进的刀光枪影之中穿梭自如,灵动异常。
他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那足以致命的攻击,姿态从容不迫。
他的掌法更是刚柔并济,变幻莫测,时而如棉絮般轻柔无力,巧妙地将大刀的刚猛力道引向一旁,卸于无形;时而又如九天雷霆般骤然爆发,掌风呼啸,刚猛霸道,或拍击刀背,或按压枪杆,或引带偏转,竟将两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一巧妙化解。
他将后世所精通的种种格斗擒拿技巧,与这个时代精深的内息运转法门完美融合,自成一家,虽看似险象环生,实则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游刃有余。
这场三位当世顶尖猛将(凌云虽年纪尚轻,但其武艺修为早已得到典韦、黄忠等超一流高手的由衷认可,今天是切磋,黄忠太史慈也未尽全力)的精彩切磋,直看得周围观战的甄府护卫、家丁以及闻讯赶来的黄舞蝶、黄旭姐弟心驰神摇,热血沸腾,爆发出阵阵由衷的喝彩与叫好之声。
在场边,已经彻底康复、活蹦乱跳的黄旭,小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用力地挥舞着小拳头,笨拙却又认真地模仿着场中父亲和叔伯们的威武动作,口中还伴随着动作“嘿哈”有声,显得虎虎生风。
显然,那股属于将门虎子的尚武热血,已然在他幼小的体内苏醒并热烈地流淌着。
而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年仅十三岁的黄舞蝶,这个身形初显窈窕的少女,手中竟也握着一柄明显是为她特制的、尺寸合手的精铁短刀,正一丝不苟、有模有样地反复练习着最为基础的劈、砍、撩、刺等招式。
她眼神专注而坚定,身法灵动矫健,虽然年纪尚小,臂力不足,但一招一式间,已隐隐有了其父黄忠那刚猛刀法的一丝神韵与影子,显然平日里没少背着人偷偷下苦功练习。
黄忠在激战酣畅的间隙,目光敏锐地瞥见女儿在场边那专注练刀、神情坚毅的侧影,虎目之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混合着无奈与宠溺的复杂神色。
他这宝贝女儿,自小就不爱寻常女儿家的针织女红、琴棋书画,偏偏对舞刀弄枪情有独钟,性子更是随了他,刚烈倔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究竟是福是祸,将来是吉是凶,他这做父亲的,心中着实难以预料。
但此刻,亲眼见到女儿那认真执着、汗透衣背的模样,心中那份因血脉相连而产生的欣慰与自豪感,终究还是压过了所有的忧虑,化为一抹不易察觉的慈爱笑容。
当前院演武场上的阳刚之气炽烈如火,呼喝与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之时,甄府的后院花园中,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静谧而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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