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劈开夜雾,巷口的碎石在轮胎下飞溅。苏逸左手死死压住方向盘,右臂撑着身体,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左臂那道焦黑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紫液,黏糊糊的,顺着小臂滑进袖口,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慢慢爬。
“你还能开?”陈梦瑶坐在副驾,手指紧紧攥着解码器,声音压得低。
“闭眼都能开。”他咧了下嘴,可话刚说完,整条左臂猛地一抽,方向盘差点打偏,“就是这胳膊不太听使唤。”
她没接话,低头看了眼手中设备屏幕,红光还在闪,信号源稳定指向前方——钢城大学地下B3层。
“还有八公里。”她说,“但……后面有人跟上了。”
苏逸从后视镜扫了一眼,眉头一拧。
一辆军绿色吉普正贴着街角疾驰而来,没有鸣笛,也没有开远光,但速度极稳,像钉子一样咬住他们不放。
“不是玄门那帮疯子的风格。”他冷笑,“这车是正规部队配发的,连轮胎纹路都对得上。”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定位到我们?”
“谁知道。”苏逸一脚油门到底,货车轰地一声窜出去,“说不定这车本身就是个信号发射器。”
话音未落,仪表盘上的油温警报突然亮起,导航黑屏,收音机滋啦作响,传出一段断续的军用频道对话:“……目标已进入C7区,热成像锁定双人,其中一名体征异常,疑似携带S级污染源……执行拦截协议。”
“他们在用热感追踪。”陈梦瑶脸色一变,“你体温太高了!”
苏逸没吭声,体内焚元鼎悄然运转,将热量层层压缩进皮下,表面皮肤温度骤降,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融兵鼎同时震动,感知前方道路的金属密度变化。
“前面左拐,进地铁废弃口。”他猛打方向,“那地方钢筋多,能挡信号。”
货车一个急甩,冲进一道锈铁门后的斜坡隧道,尘土扑面,灯光瞬间熄灭。吉普车刹不住,直接撞上铁门,发出巨响,但很快,引擎声再次逼近。
“甩不掉?”陈梦瑶咬牙。
“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苏逸眯眼,“不是碰巧巡逻,是早就在等。”
她不再问,迅速调出解码器里的残留数据流,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逆向解析那股紫色毒素的基因序列。几秒后,比对结果跳出——编码格式与二十年前钢城军区绝密S级项目完全一致,时间戳:1998年。
“这不是新玩意儿。”她声音发紧,“是老实验的复制品。”
苏逸眼神一沉:“也就是说,我身上流的血,早在二十年前就被设计好了?”
“不止是你。”她抬头,“所有编号S开头的实验体,都是同一批基因模板的延续。而你是第一个活下来的。”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远处追兵的脚步声在回荡。
货车冲出隧道另一端,前方已是钢城大学西区围墙。电网环绕,探照灯来回扫射,门口立着“军事管制区,禁止入内”的警示牌。
“绕后。”苏逸低声道,“走通风井。”
两人弃车翻墙,沿着排水沟摸到实验楼侧翼。一座老旧的通风井盖半开着,锈迹斑斑,像是被人匆忙掀开又没关严。
“最近有人来过。”陈梦瑶轻声说。
“管他谁来过。”苏逸掏出一段钢筋,融兵鼎微震,金属在他掌心扭曲成撬棍形状,轻轻一挑,井盖应声而起。
两人钻入管道,顺着倾斜的铁梯一路下滑,抵达B2层设备间。走廊空无一人,墙上管线标注清晰:B3→生命维持舱区。
电梯被混凝土封死,只剩一条窄窄的维修通道,尽头是一扇气密门,需要生物密钥才能开启。
“我试试破解。”陈梦瑶蹲下身,将解码器接入门禁接口。
苏逸靠墙喘息,左臂的紫液已经蔓延到肩胛,肌肉不时抽搐一下。焚元鼎持续升温压制,但他能感觉到,那东西不只是毒素,更像是某种“唤醒程序”正在体内启动。
就在陈梦瑶即将完成破解时,头顶灯光忽然全亮。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白发老教授踉跄跑来,西装皱巴巴的,手里攥着一根断裂的数据棒,眼神惊恐。
“别开门!”他嘶喊,“里面的东西不能看!”
陈梦瑶手一抖,解码器差点掉落。
老人冲到门前,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基因图谱上,整个人猛地僵住。
“这……这不是应该被销毁的档案吗?”他声音颤抖,“谁给你的?你们是谁?”
“我们来找答案。”苏逸上前一步,声音冷,“S-01是谁?”
老人瞳孔一缩,死死盯着他:“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编号?”
“因为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苏逸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蔓延的鼎纹,“还有这道伤,流的是紫色的血。告诉我,二十年前的那个实验,到底做了什么?”
老教授嘴唇哆嗦,终于崩溃:“我是外围研究员……只负责记录生理反应……但我知道,S-01是第一个成功激活承鼎基因的个体……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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