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家老宅回来,沈清辞的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把黄铜钥匙沉甸甸的质感。祖母的认可和托付,让她心中温暖,却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顾家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各房亲戚的诉求、以及即将到来的年节祭祀、人情往来……这些远比商场上的数字博弈要复杂和耗费心神。
为了更好地履行这份新职责,沈清辞决定先从了解顾家的过往开始。她需要知道这个家族的脉络、习惯,甚至是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能更好地“持家”。
周末午后,阳光透过书房的落地窗,洒下斑驳的光影。顾北辰在集团处理紧急事务,沈清辞则留在家中,征得顾北辰同意后,开始整理他书房里一些尘封的旧物。这些大多是顾北辰父亲生前留下的书籍、文件和杂物,顾北辰接手集团后事务繁忙,加之对父亲早逝的伤感,很少去触碰。
书房很大,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红木书柜,散发着淡淡的樟木和旧纸张的气息。沈清辞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书架高层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用牛皮纸包裹的旧文件盒。
当她搬动一个看起来格外沉重的木盒时,盒底似乎有些松动。她轻轻挪开盒子,发现盒子与书架隔板之间,竟然卡着一个薄薄的、没有标记的牛皮纸文件袋,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发黄,显然被遗忘已久。
出于好奇和一种莫名的直觉,沈清辞取出了这个文件袋。袋口没有封死,她轻轻打开,里面只有几页泛黄的信纸,以及一张黑白照片的复印件。
信纸上的字迹是钢笔书写,苍劲有力,但墨迹有些褪色。沈清辞展开信纸,目光落在开头的称呼和落款上,瞳孔微微一缩。
【北辰吾兄亲启】
落款是:【弟 萧远 于南岸市】
萧远?南岸市?
沈清辞的心跳莫名加快。她迅速浏览信的内容。信件不长,措辞看似客气,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追忆,有遗憾,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信上关键片段跃入眼帘:
“……忆昔年‘南岸港’项目,你我兄弟联手,本可成就一番伟业,奈何……天意弄人,中途生变,以致功败垂成,思之令人扼腕……”
“……那件‘旧物’,关乎重大,弟一直代为保管,未曾有失。然其中牵扯甚广,弟亦深感不安,盼兄早日来南岸,你我当面厘清,以免后患无穷……”
“……另,当年‘码头那夜’之事,迷雾重重,真相究竟如何,望兄勿忘查证,还亡者一个公道,亦解我等心头之惑……”
信的内容有些隐晦,但几个关键词如同冰锥,刺入沈清辞的脑海:“南岸港项目”、“旧物”、“码头那夜”、“亡者”、“公道”……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商业信件,它牵扯到一桩未完成的重大交易、一件神秘的“旧物”,甚至可能涉及一桩陈年悬案!而顾北辰的父亲和这个叫“萧远”的人,关系绝非寻常,似乎有着极深的恩怨纠葛。
那张黑白照片的复印件,更是让沈清辞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人的合影,背景像是一个码头。左边的人,眉眼英俊,笑容爽朗,赫然是年轻时的顾父!而右边的那个人,面容与顾父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为阴郁沉稳,眼神深邃,应该就是萧远。两人勾肩搭背,看似亲密,但仔细看,萧远的手搭在顾父肩上,指节却微微绷紧,透着一丝难以言状的紧张感。
傍晚,顾北辰回到家,看到书房里摊开的信件和照片,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这封信……你从哪里找到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清辞指了指那个隐蔽的角落,担忧地看着他:“北辰,这个萧远……还有南岸市,是怎么回事?爸爸生前好像很忌讳这些?”
顾北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眉头紧锁。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回忆的模糊和沉重:
“萧远……我也只是小时候听父亲偶尔提起过一两次,印象很模糊。只知道他是父亲早年在外闯荡时结拜的兄弟,来自南岸市,两人关系曾经非常好,一起做过生意。但后来……好像因为什么事情闹翻了,具体原因父亲从不细说,只是每次提到‘南岸’和‘萧’字,他的情绪都会变得很低落,甚至……有些回避和忌惮。”
他转过身,看着沈清辞,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这封信,我从未见过。父亲去世后,我整理遗物时也没发现。看来,他是刻意藏起来的。‘码头那夜’、‘亡者’……这些词,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连顾北辰都知之甚少,这说明顾父将这段往事隐藏得极深。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甚至是危险。
出于敏锐的直觉和强烈的保护欲,沈清辞没有犹豫,她立刻联系了“影”,将信件和照片的信息发给他,请他秘密调查南岸萧家,以及信中所提及的“南岸港项目”和“码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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