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岳飞揉揉眼睛,揭开被单露出光洁的上身,稍稍愣了一会儿,这才穿衣披衫走出房间。
他还是嗜睡的年纪,多少有点不适应。
“师父!”
来到院中对着早起恭候的周侗行了一礼,两人便开始了早练。
一套简单的五禽戏。
小岳飞仔细的练,周侗认真的指正。
打完一套后,恰好天色大亮,小岳飞从屋中拿出一张纸,迎着朝阳开始涌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干净有力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着着。
周侗在一傍满意的点着头。
他一生教徒众多。然而,合意者甚少。
习文练武,习文练武。
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呀,却总是让人晕头转向。
他开武馆时,那些弟子,练了武,就顺手把习文丢开了。他又不是不教读书,可,大多识得三五字,囫囵其意,便弃之不顾。
练武不习文,你的武用于何处?
周侗感慨完毕,便带着岳飞去往食堂。
脚下是平整的红砖路面,从官道一路铺过宴台村,进入砖窑厂。
这是卖煤的出钱给修的。
那女魔头找到了卖煤的,言说不给修路就去别家买煤,于是卖煤的就把修路的钱给出了。
路上都是同去食堂的村民,灰色的粗布衣衫,同款同式,看着赏心悦目。
这是布行免费赠送的。
那女魔头找到了布行,说是允许布行在衣服上绣上布行的名字,于是,布行就免费赠送了这么多粗布衣衫。
顺着平坦的红砖路往前走,在村子中间是一排红色的房屋,红砖成墙,木梁担顶,椽子一铺,芦苇席一盖,糊泥帖瓦,房子就成了。
几十间的房屋,盖起来连半个月时间都没用完。
房子是工部给出的钱。
那女魔头找到了工部,说是有快速又便宜的建房技巧,看了就得给钱,于是钱就这么到手了。
食堂外面有一排马槽一样的水池,水池中有清水,旁边站有两人,一人不停的给水池填水换水,另一人则是瞪着眼睛督促村民洗手洗脸。
洗了手脸才能进食堂。
这是规矩。
食堂的窗户非常大,是普通木屋窗户的四倍,也非常贵。木框夹琉璃,装琉璃的时候,是金老爷亲自动的手,因为村里的陈木匠手抖的筛糠似的,根本不敢碰这琉璃。
这琉璃是官窑烧的,也不知道女魔头去官窑说了什么,反正每烧一次这种大块的平面琉璃,官窑都要送一批钱过来。
食堂里人很多。
周侗带着小岳飞找了个短的队伍排队。
这一点让周侗很不适应。
他又不是什么纯粹的民间武学家,他当过官,主战派,主战派是个坑,你看老种在这儿钓鱼,老宗在这儿当村长,他就更没戏了,前几年开拳馆,现在退休。
总之,排队让他有点别扭。
不过不用排多久,食堂的菜式不是很多。六七样小咸菜,疙瘩汤,稀饭,豆浆,面条,馒头,茶叶蛋,菜包子,烩白菜。
周侗要了一个茶叶蛋,五个菜包子,一碗疙瘩汤,端着一个托盘找位置坐。
小岳飞也要了东西,小心翼翼的端着,跟在师父身后。
食堂的饭很好吃。
这是金老爷轮着大耳刮子亲自教出来。
菜品一般,但油多,香料多,味道与众不同。
吃完饭,把托盘和碗筷放到指定的位置,有专门的人清洗。清洗的地方还有两个崭新的大木桶,据说是吃不完的剩饭都要倒进这桶里。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金家两口子都不正常!
正常人怎么可能剩饭呢?
还倒掉?
真是恶趣味儿!
窑厂门口有一个小厂场。
这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
“…下一步,建设新宴台村!看到那食堂没有?红砖房!不漏风!不漏雨!下大雪也压不倒。想不想住进去?想不想拥有?想的话,就努力干活儿,那一队干的最好,盖的时候就从那队先开始!”
李娘子上班了。
大早会上画大饼。
宴台村的村民啥时候吃过这么好的伙食呀!
顿时群情激昂,干劲儿十足。
嗷嗷叫着跑到休息区,拎上装着热水的瓷罐,戴上大草帽,把擦汗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再套上手套,蹭蹭的就去上工了。
眼中迸发而出的希望之光,连脸上的褶子都给撑平了许多。
周侗看的嘴角直抽抽。
这怎么烧个砖,做个工,比打仗还热血呢?
“如何?”
李娘子骄傲的看向周桐。
这个宴台村就是她的作品,她不是锦衣夜行的性格。
“亘古未闻,前所未见。”周侗由衷的说的。
烟台村已经开始翻天覆地了。
他从未见过吃的如此好的平民百姓。
天天有鸡蛋吃不稀罕,老人女人和女孩子有的吃才稀罕。
他从未有见过穿的如此整齐划一的平民百姓。
补丁摞补丁,补丁连补丁,衣服要么大,要么小,脏兮兮的,这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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