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气在虚剑上盘旋,像一条活蛇缠着我的手腕。我站在荒野里,脚底的地脉还在震,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乱冲了。我把它压下去,沉进土里,顺着裂缝往皇城方向探。百里之内,能被我“借脉一息”感应到的,只剩一个心跳——那频率我认得,是娜娜。
她还在动。
可她的心跳太稳,稳得不像被夺舍的人该有的样子。南宫寒控制她这么久,按理说她的命格早该被炼成傀儡,可这心跳里,藏着一丝断断续续的震颤,像是被什么压着,又不肯断。
我咬破舌尖,一滴血喷在掌心。龙气裹着那点温热,顺着血脉倒流回魂核,再猛地炸开。我闭眼,低喝:“娜娜,若你还记得那夜糖画摊前的笑……现在,睁眼。”
血雾散开的瞬间,我感觉到她动了。
不是身体,是心口那层封印裂了一道缝。她没醒,但她听见了。
***
屋子里点着合欢香,粉纱垂落,酒壶歪在桌上。南宫寒坐在椅上,手里端着杯酒,脸上挂着笑。他用的是我的脸,可那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
娜娜躺在床边,披着薄衫,发丝散在肩头。她忽然动了,睫毛一颤,指尖轻轻抚过唇角,像是在回味什么。
南宫寒抬眼:“怎么?”
她没答,慢慢坐起来,赤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笑了一下,声音软得像水:“夜郎君,人家梦见你了。”
她扑进他怀里,手勾着他脖子,嘴贴在他耳边。南宫寒没推开,反而笑出声:“又发情了?”
她咯咯地笑,伸手去拿酒壶:“人家想敬你一杯嘛。”
酒倒进杯里,她指尖一抖,一缕极淡的红烟混进香气,飘进酒中。那不是毒,是合欢宗的“情丝引”,无色无味,只有被龙气淬炼过的人才能感知到其中的心绪波纹。
她把酒递过去,眼波流转:“你喝一口,我就告诉你梦里发生了什么。”
南宫寒接过,刚要喝,忽然顿住,盯着她:“你心跳快了。”
娜娜一僵。
“是不是……想起他了?”
她摇头,笑得更媚:“谁啊?我只记得你。”
南宫寒眯眼,抬手按住她手腕。他指尖一冷,一道黑气顺着脉门钻进去。娜娜猛地一颤,脸色发白,却还是撑着笑。
我知道她在忍。
我也知道那黑气是什么——痴心蛊。一动情,蛊就噬心。她刚才那一丝情念,是借着我留在她体内的魂印,强行压住蛊虫的反扑。
可她成功了。
那一缕情丝引,顺着酒香散开,被龙气捕捉到的瞬间,我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心绪。
“南宫寒非真身,乃萧景琰傀儡。痴心蛊控五女,只为等容器成熟时,引白若璃现身吞噬。”
我站在荒野,手指一紧,龙气在掌心凝成刀锋。
原来如此。
南宫寒早就死了。现在这具身体里,是萧景琰的魂。他借南宫寒的身份,夺舍我,布局五女,就是为了等我这“灵枢容器”彻底觉醒的那一刻。只要白若璃出现,只要她动心,只要她想救我——他就能借她的命格破开天道封印,成为执天者。
而我,从来不是目标。
我是诱饵。
娜娜还在屋里,靠在南宫寒怀里,笑得娇软。可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来,落进酒杯。
我没让那滴泪白流。
我将龙气凝成一缕细丝,顺着她体内那道魂印逆行而上,直抵眉心。这一招极耗魂力,稍有不慎,我就会魂飞魄散。可我没得选。
龙气刺入她眉心的刹那,她整个人一震,猛地睁眼。
南宫寒察觉不对,抬手就要掐她喉咙。
她先动了。
“你骗我!”她尖叫,声音里全是血,“你说容器成熟就放我自由……你说只要我听话,就能活下去!”
南宫寒冷笑:“蠢货,你也配谈自由?”
他掌心黑气暴涨,就要引爆她体内的痴心蛊。
可娜娜没怕。她反手从袖中抽出一根红绳,那是合欢宗的“情丝锁”,专克控心术。她一把缠上南宫寒手腕,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低喝:“情丝反噬,命名归真!”
红绳瞬间烧红,南宫寒闷哼一声,眉心黑纹裂开一道缝。空中浮现出三个字——
**南宫寒**
不是虚影,不是幻象,是命格本名的短暂显形。被情丝反噬的人,会在三息内暴露真名破绽。
我金瞳一缩,龙气虚剑直指那三字。
原来你早死了。
现在这具身体,是萧景琰的傀儡。
我闭眼,魂核震动,借脉一息全力运转。百里之内,所有命格破绽在我脑中浮现,可只有一个名字是黑的——那个躲在幕后的人,萧景琰。
他不敢露面,因为他知道,只要我听见他的名字,只要我感知到他的心绪,我就能顺着他与南宫寒之间的魂链,逆流而上,找到他。
娜娜倒在地上,喘着气,嘴角全是血。她抬头看南宫寒,笑得凄厉:“你以为我真爱你?我从头到尾,只等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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