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单脚站立在剧烈摇晃的吊灯灯罩边缘,断裂的左脚踝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保持平衡。他喘着粗气,橡胶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与先前沾染的泡沫混合,让他显得无比狼狈。视野中,整个画廊所有可能的落脚点都在渗出那致命的粘稠胶体,如同一个正在合拢的、无处可逃的粘性地狱。
(陈默内心,被冰冷的绝望吞噬)完了……瞬移也没用……无处可去了……
就在这时,那个高挑、冰冷的身影动了。
机关师(Artificer)迈开脚步,她的战术靴踩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一个在自身领域内绝对掌控的幽灵。她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着陈默所在的吊灯下方走来。随着她的靠近,那巨大身影投下的阴影逐渐蔓延,如同夜幕降临,一点点将陈默渺小的身躯,连同那盏摇摇欲坠的吊灯,完全笼罩其中。
(陈默视角,仰视的压迫感)她过来了……
陈默仰着头,看着那张在智能眼镜遮挡下显得愈发冷漠无情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巨大。他甚至能看清她工装布料上细微的纹理,能感受到她呼吸时带起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气流。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绝对无法抗衡的巨大存在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机关师内心,冷静的分析与裁决)目标已陷入绝境,规避可能性低于0.1%。为确保后续实验顺利进行,需进行物理制服。
她停在吊灯正下方,微微抬起右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保养得极好,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与其工装风格形成微妙反差。然而,这只看似优雅的玉手,在陈默眼中,却如同五根即将碾碎他的擎天巨柱。
她没有粗暴地一把抓向他,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精准与冷漠,伸出了右手食指。那根手指,对于陈默而言,如同一根粗壮的石柱,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精准地朝着他此刻所在的位置——吊灯灯罩的边缘——移来。
(陈默内心,疯狂的警报)她想干什么?!
陈默想躲,但他无处可躲!脚下是正在被胶体覆盖的灯罩,周围是粘性的虚空。他试图发动瞬移,但精神的极度疲惫和创伤带来的剧痛,让能力的发动都慢了半拍!
就在他身体微微模糊,即将瞬移的前一刹那——
那根巨大的、带着微弱人体温热的食指指尖,已经如同鬼魅般,占据了祂全部的视野!
机关师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也毫无情绪波动。祂的指尖,精准地、轻轻地,抵在了陈默那仅有芝麻粒大小的橡胶头颅上。
(陈默视角,最后的触感)……碰到了……
那触感,带着一丝人类的温热,却蕴含着冰冷彻骨的死亡气息。
紧接着,那抵住他头颅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向后微微一曲,然后——
倏然弹出!
动作幅度极小,速度快如闪电,力量却控制得恰到好处。
(陈默内心,最后的意识)……黑暗……
“啵。”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
陈默甚至来不及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震荡力,如同最狂暴的冲击波,瞬间从他的头颅贯入,席卷全身!他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感知,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掐灭!
他那渺小的、1.1厘米高的橡胶身体,被这一弹指之力轻易地从吊灯边缘掀飞,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然后软绵绵地、彻底失去意识地,摔落在下方冰冷粘稠、但尚未完全凝固的胶体地面上,微微弹动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楚月 via 信息之触,撕心裂肺的呼唤)陈默!陈默!你怎么了?!回答我!陈默——!!
(陈默内心,死寂)……
耳边,楚月那变得遥远而模糊的、充满绝望的呼唤,是他意识陷入无边黑暗前,最后捕捉到的一丝声响。
……
机关师视角:
看着那个刚刚还在顽强挣扎、不断创造意外的小目标,在自己的指尖轻轻一弹下,如此轻易地、彻底地失去了意识,如同被按下了关机键的玩具,机关师那冰冷的嘴角,似乎连那微不可查的弧度都未曾牵动。
(机关师内心,任务完成)目标已制服。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意识活动:归零。可以进行下一步处理。
她收回手指,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智能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平板上陈默瞬间跌落的生命体征曲线,确认其并未死亡,只是昏迷。
对她而言,这并非虐杀,而是必要的程序。一个吵闹的、不受控制的变量被成功静默,以便进行更精密、更“有趣”的后续实验。陈默的绝望、挣扎、乃至此刻的昏迷,在她眼中,都只是数据采集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冰冷,高效,且绝对理性。
她俯下身,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如同拈起一枚无生命的标本般,将昏迷的陈默从胶体中拾起,开始准备那件特制的、带着追踪器和沉重铁球的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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