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才对尘风下令:“前往吕府,查昨晚出入之女性,身着靛蓝色绸缎衣裳。”
“遵命。”
尘风提剑欲行,苏晏如在他身后补充一句——“那女子身形颇为曼妙。”
尘风未回头,身影迅速消失。
苏晏如微笑着对沈述白说:“沈总,你家小尘风真是颇为讨人喜欢。”
沈述白蹙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福缘匪浅。”
沈述白总感觉她言下有深意。
但看苏晏如笑得这么开心,他心头一动,移开了视线。
“走吧。”
他并非懵懂无知,早在上午吕府的聚会中,他便已察觉自己近期的异常——他对这位女子动了心弦。
但显然,这位善变女子仅是在挑逗他,并未真正用心,对他的警示也是装聋作哑。
两人离开了付府,登上马车。
苏晏如斜倚窗边,神情慵懒,眺望着窗外风景。
沈述白斜睨她片刻,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苏晏如轻轻打了个哈欠:“送我回客栈吧,有些困了,想小憩一会儿。”
沈述白对车夫交代了一声,随即便拿起旁边的棋谱浏览。
然而,狭小的车厢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使他无法专心致志于书本。
马车缓缓停下,苏晏如收起扇子,轻声道:“我走了。”
说着,正欲掀开车帘下车,沈述白却下意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苏晏如回头询问:“何事?”
沈述白微抿嘴唇,显得有些烦躁:“无妨,你下车吧。”
苏晏如略带疑惑地打量他几眼,觉得他可能是又情绪化了。
正当她准备下车时,沈述白又叫住了她:“稍等。”
苏晏如无奈地再次回头:“又怎么了?”
沈述白直视她的双眼,语气严肃:“我觉得,朝三暮四的习性颇为不佳。”
苏晏如望着他认真的眼神,稍作思索后点头同意:“我亦觉得不好。”
沈述白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么,你打算……?”
苏晏如一脸不解:“我打算什么?”
沈述白见她一副悠闲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焦躁:“罢了,下车吧。”
“这是什么话?”苏晏如最不耐烦这种半遮半掩的言辞,“难道嘴巴是用来装饰的吗?”
“下去!”沈述白此时正怒火中烧,语气自然加重了几分。
苏晏如轻轻蹙眉,不满地撇了撇嘴,随即跃下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沈述白斜倚在车厢内,烦躁地闭目又睁眼。
自己的脾气又一次失控。
明明深知她的性子,又何必动怒?甚至在她面前失态。
管她心中所藏何人,哪怕有十个、八个,只要他坚守不离,谁敢染指他所属意的人?到头来,她还不是只能选择他?
思及此,他的眉头逐渐放松,心情也变得顺畅。
然而,他并未察觉,作为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他在情感中竟然如此低姿态。
苏晏如午后小憩,醒来便推窗换气,斜倚窗畔,神清气爽。
忽闻窗外熟悉声响,她轻身探出,向下望去。
客栈之外的矮石台上,大圆与文莲正与路旁小贩闲话,文莲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
那欢畅的笑声如同春风,让苏晏如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她随手从窗台的花盆中拾起一粒小石,手腕轻抖,准确无误地掷向文莲。
文莲如被弹簧驱动,猛然起立,仰头寻觅声音来源。
四目相对,文莲先是一怔,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八,你醒啦!我们已喂过白鹭,还带着它散步回来了!”
话犹在耳,文莲便轻快地跑进客栈,大圆也紧跟其后。
须臾,苏晏如便听见走廊中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房门应声而开,文莲与大圆互相推攘着冲入屋内。
“小八!”
“小师叔!”
苏晏如轻摇扇子,在窗边落座:“楼下有何欢谈?”
“与炸糕摊的老板聊天呢!”文莲抢答。
“何事令你如此愉悦?”苏晏如拈起一块点心,不经意地问。
文莲便坐在苏晏如身旁:“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上了!那位摊主甚是有趣,每日穿梭街巷,售卖炸糕,见证了安夏府无数奇闻轶事。”
文莲话头一起,便滔滔不绝,大圆在一旁无奈地连连翻眼,几次欲言又止。
苏晏如本无意细听,然而文莲一旦提及吕国峰,她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注意力全神贯注于文莲的叙述。
安夏府上下无人不晓,吕大人在夫人仙逝后,独自抚养儿子成人。无数人欲为他牵线搭桥,他皆不为所动,众人皆以为他对亡妻忠贞不渝。然而,吕大人实则早已在外筑起了金屋藏娇之地。
此事鲜为人知,唯独楼下炸糕摊的小贩,不止一次目击吕大人在晨曦中自永和巷的小院所出。
听到此处,苏晏如忍不住插话询问:那小贩可曾见过院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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