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鹧鸪叫还没落下,“噗!” 一声如同撕开厚布般的沉闷短响!站在卡车左侧、挎着军刀的日本军曹身体猛地一震!那颗从加装消音器的纳甘左轮中射出的7.62mm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他后脑勺下方、颈椎上方的致命区域!
土黄色的防毒面具后脑位置瞬间出现一个边缘焦黑的小孔,粘稠的血液和脑组织碎片混合着,呈放射状喷溅在巨大的玻璃目镜内侧,将原本恐怖的复眼染成一片猩红!
日本军曹连哼都没哼一声,像一袋被抽空骨头的湿面粉,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噗通”一声重重砸在满是泥泞和腐叶的地面上,四肢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右侧的日本兵听到了军曹倒地的闷响和身体砸地的声音!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猛地转身!沉重的滤毒罐影响了他的平衡,动作显得僵硬笨拙。透过模糊起雾的目镜,他隐约看到军曹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有人袭击!这个念头从他的大脑中蹦出来的一瞬间,他的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的王八盒子枪套!手指慌乱地去抠那该死的皮质搭扣!
就在他手指刚触到搭扣的一瞬间,“嗖!”一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几乎被风声掩盖!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沉重的铁锤狠狠砸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卡车挡板上!
他惊愕地低头,防毒面具下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只见一柄三寸多长、寒光闪闪的柳叶飞刀,刀柄上系着一缕褪色的红绸,正插在他左胸心脏偏上的位置!土黄色的军装布料瞬间被涌出的鲜血浸透成暗紫色!
撕心裂肺的剧痛这才海啸般袭来!他痛得想要嚎叫,但声音被橡胶面具死死闷住,变成一声沉闷压抑的呜咽。他徒劳地抬起头,透过满是汗雾的玻璃目镜,绝望地看到,又是两道寒芒,带着隐隐的破空之声,冲着自己疾飞而来!
这个日本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就听 “噗嗤”一声, 一把飞刀精准无比地从他防毒面具下方呼吸管与脖颈的缝隙中钻入,深深钉进他的咽喉!彻底扼杀了任何发声的可能!
几乎同时!“咔嚓——噗!” 第三把飞刀带着惊人的力量,狠狠撞碎了他右眼的玻璃目镜!锋利的刀刃混合着玻璃碎片,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瞬间贯穿眼球,深深楔入大脑深处!
日本兵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戴着防毒面具的头颅向后猛地一仰,重重撞在卡车金属挡板上。随即,他的身体顺着挡板软软滑倒,瘫坐在车轮下。只有那被飞刀贯穿的眼窝处,混合着玻璃碴的暗红血液和灰白粘稠物,顺着破碎的目镜框缓缓渗出。
就在第二名鬼子瘫倒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几条黑影如同猛虎下山,从灌木、土坎后猛地窜出!邵光宗和邵光祖兄弟俩一个旱地拔葱,直接跳到了车上,三下五除二的将车上的六个人扔下了车。这六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茫然的堆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汉彰等人。
这时候,张先云带着照相机从他们藏身的树林里跑了下来。王汉彰看了秤杆一眼,低声说:“你看住他们,别让他们闹出动静来。先云,拿着相机跟我来!”
两人迅速来到两具日军尸体旁。王汉彰一把扯下军曹头上的防毒面具,将那张被爆头的脸暴露在手电光下。张先云半跪在地,迅速调整焦距光圈,“咔嚓!咔嚓!”连续按下快门,特写其面部、领章、肩章。接着又拍下另一名日军咽喉和眼眶插着飞刀的恐怖死状,以及他们完整的军装。
王汉彰快速摸索两人上衣口袋,果然在内袋各摸出一个硬皮证件夹。打开一看,黑色油印的日文清晰写着:“甲第1855部队”,下方小字:“天津驻屯军给水防疫部”!王汉彰心脏狂跳,这正是他要的证据,小心翼翼将证件收入自己贴身口袋。
“拍车!拍坑!”王汉彰低喝。张先云立刻将镜头对准那辆绿色的三菱卡车——车头、车厢、车牌;接着,手电光颤抖着移向那散发着冲天恶臭的万人坑,强忍着呕吐感,“咔嚓…咔嚓…”记录下这人间地狱的惨状,直到相机发出胶卷用完的“咔哒”空响。
回到卡车车厢的尾部,那几个扔尸体行尸走肉依旧呆坐在地上。他们年龄都在三、四十岁左右,骨瘦如柴,破衣烂衫下露出嶙峋的肋骨和鞭痕。脸上沾满污垢和干涸的血迹,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没有恐惧,没有希望,甚至连一丝活人的生气都看不到。长期的折磨、饥饿和目睹无尽死亡,早已彻底摧毁了他们的神智,只剩下麻木的躯壳在机械地执行命令。
看着这六个可怜人,王汉彰叹了口气,开口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王汉彰问话时,只有一个人似乎被声音触动,茫然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与王汉彰锐利的目光一碰,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深深埋下头,枯瘦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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