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者”在距离京城二十里外的一处隐蔽林地中停下,低沉的嗡鸣声渐渐消散,融入夜色。
六道身影从三架“风行者”下来,京城的轮廓在夜幕下如一头匍匐的巨兽,灯火点点。
朱平安脱下王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富家公子锦衣。典韦和许褚也换了装束,两人身材过于魁梧,只能扮作贩运皮货的关西豪商,宽大的袍子勉强遮住那身爆炸性的肌肉。赵云、狄仁杰、李元芳则化作了随行的护卫与管家,一行人气息内敛,看不出丝毫破绽。
“主公,这大家伙怎么办?”典韦拍了拍“风行者”冰冷的外壳,瓮声瓮气地问,像是在跟一个心爱的玩具告别。
朱平安早有安排,他打了个呼哨,林中阴影里走出几名同样作商人打扮的汉子,为首之人对着朱平安躬身行礼:“阁主,一切已备妥。”
他们是“玲珑阁”的死士。
将“风行者”严密伪装遮盖后,朱平安一行人弃车步行,混入夜间进城的商队人流中,如水滴入海,悄无声息地通过了城门的盘查,进入了这座既熟悉又充满杀机的帝都。
朱雀大街,寸土寸金。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所在,车水马龙,酒绿灯红。
朱平安没有前往任何一处皇子府邸,也没有惊动任何官员,而是领着众人,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弄,停在了一家名为“玲珑绣庄”的店铺门前。
店铺门面雅致,挂着两盏玲珑剔透的宫灯,门内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和女子的轻笑,看起来是一家专做达官贵人女眷生意的高档绣庄。
“几位客官,打烊了。”一名睡眼惺忪的伙计正要上门板,看到他们,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朱平安不语,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不起眼的玉佩,玉佩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杜鹃鸟。
伙计看到玉佩,脸上的困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恭敬与警惕。他不动声色地将门板留了一道缝,侧身道:“原来是贵客到了,掌柜的在里间等候多时了,请。”
众人鱼贯而入。绣庄内里陈设奢华,琳琅满目的丝绸锦缎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一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女掌柜迎了上来,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朱平安身上。
“燕归巢。”女掌柜低声道。
“杜鹃啼。”朱平安平静地回应。
暗号无误。
女掌柜神色一松,领着他们穿过挂满绣品的展厅,来到后院一间看似普通的库房。她在一面墙壁上摸索片刻,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括转动声,整面墙壁竟向内开启,露出一条深邃的、通往地下的石阶。
“主公,请。”
石阶之下,别有洞天。
这并非寻常的密室,而是一个庞大到令人心惊的地下网络。宽阔的甬道四通八达,墙壁上每隔十步便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将地底照得亮如白昼。不时有身穿劲装的“玲珑卫”脚步匆匆地走过,传递着各式各样的情报卷宗,整个地下枢纽如同一个精密运转的巨大机器,充满了紧张而高效的氛围。
典韦和许褚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自家主公那位看似温婉贤淑的母亲,竟在天子脚下,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
“乖乖,这比咱们景云城的王府地道可气派多了。”许褚小声嘀咕。
女掌柜将他们带到一处安静的石室,室内的陈设温馨雅致,与外界的肃杀截然不同。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嬷嬷早已等候在此。
看到朱平安,老嬷嬷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快步上前,却又在三步之外停下,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少主。”
“兰嬷嬷,不必多礼。”朱平安扶起她,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这位兰嬷嬷是母亲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从小看着他长大。
“夫人特意让老奴备下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糖糕。”兰嬷嬷说着,从一个食盒里端出了一碟精致的点心,还冒着热气。
许褚的眼睛顿时亮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朱平安拿起一块,熟悉的香甜在口中化开,驱散了连日来的风霜与算计,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直抵心间。在这冰冷的京城,这或许是唯一不含杂质的温暖。
“夫人还有一封信,让老奴亲手交给您。”兰嬷嬷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笺。
朱平安接过,信封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吾儿平安亲启”。
拆开信,信上的内容并无太多叮嘱,只是些家常的关怀,问他路上是否辛苦,南境天气是否适应,让他务必照顾好自己。字里行间,满是一位母亲对远行游子的牵挂。
这份寻常的温暖,在此刻却重逾千斤。
待朱平安看完信,兰嬷嬷脸上的慈祥才渐渐敛去,换上了几分凝重:“主公,夫人在信中未提,是怕您分心。但‘玲珑阁’确实探到了一些万分紧急的情报。”
她递过来一份卷宗。
“根据我们花费巨大代价收买的情报,此次潜入京畿的天蝎杀手,由其首领‘蝎王’亲自带队。此人用毒和暗器已入化境,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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