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议后的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张婶就已经在东厢房忙活开了。
这间屋子朝东,原本是她大儿子结婚前住的,后来小两口在村头盖了新房,这里就渐渐堆满了杂物。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陈年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从破旧的窗纸缝隙中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得先把这些大家伙搬出去。”张婶对着满屋的杂物发愁。
最先要搬的是一架老式纺车,木质框架已经发黑,但依然结实。张婶的大儿子建国闻声赶来,和媳妇一起帮忙。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纺车抬到院子里。
“妈,这纺车还要吗?”建国擦着汗问。
张婶抚摸着纺车上熟悉的纹路,犹豫了一下:“先放在屋檐下吧,盖块塑料布。这是你奶奶的嫁妆,扔了可惜。”
接下来是几个旧木箱,里面装着不知哪年的旧衣服和布料。张婶一件件翻看,有些已经霉烂的只好扔掉,还能用的就叠好收起来。最底下翻出一床旧棉被,棉花已经发硬,被面也褪了色。
“这个不要了,”张婶果断地说,“棉花都结块了,盖着不舒服。”
清理工作从清晨持续到中午,杂物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有用的归置到仓库,没用的准备当柴烧。等到屋子终于清空,每个人都灰头土脸,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现在开始打扫。”张婶打起精神。
大儿媳端来一盆热水,婆媳俩系上头巾,开始擦拭每一个角落。多年的灰尘顽固地附着在房梁、椽子和墙壁上,需要用湿布反复擦拭。张婶站在凳子上,仔细清理着房梁上的蜘蛛网,灰尘簌簌落下,在阳光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妈,您小心点。”大儿媳在下面扶着凳子。
“没事,”张婶一边擦一边说,“这屋子得彻底打扫干净,城里人爱干净。”
擦完墙壁,又开始擦窗户。木制的窗棂上积了厚厚的污垢,需要用指甲一点点抠掉。破旧的窗纸被全部撕下,露出完整的木格。
“下午我去镇上买新窗纸。”张婶记下要买的东西。
中午简单吃了口饭,张婶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她先到杂货店买了厚实透亮的新窗纸,又去布店扯了几块素雅的小碎花布。
“要做新窗帘?”布店老板娘认识张婶,好奇地问。
“嗯,家里收拾屋子。”张婶没细说,心里却盘算着窗帘的样式。
接着她又去弹棉花的铺子,称了十斤新棉花。
“要弹两床五斤的被褥,”她对弹棉匠说,“要弹得匀实些。”
弹棉匠熟练地操作着,弓弦嗡嗡作响,雪白的棉花在弹拨下变得蓬松柔软。张婶看着新弹好的被褥,心里盘算着再用新买的布做被面。
回村的路上,她遇见了同样从镇上回来的李叔。李叔扛着一卷新草席,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你也去买东西了?”张婶笑着打招呼。
李叔展示着他的收获:“草席、枕头、毛巾,还买了几个新脸盆。既然要接待客人,这些日常用品都得备齐。”
“可不是嘛,”张婶点头,“我买了窗纸和棉花,回去还得赶紧做被褥。”
回到家里,张婶立刻开始糊窗户。她用面粉打了糨糊,仔仔细细地把新窗纸糊在窗棂上。大儿媳在一旁帮忙,婆媳俩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窗户都糊好了。
新窗纸透光不透影,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接着,张婶又拿出买来的花布,开始缝制窗帘。她的针线活是村里出了名的好,飞针走线间,两幅素雅的窗帘就做好了。
挂上窗帘,铺上新弹的被褥,屋子里顿时变了样。虽然家具简单,但洁净温馨,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与此同时,李叔家也在紧张忙碌着。
他家的两间空房稍微新些,但同样需要彻底打扫。李叔负责搬动笨重的家具,妻子和女儿则负责擦洗。
“这床板得晒晒,”李叔搬起床板对着光检查,“有点潮气。”
女儿小梅细心地用抹布擦拭着每个角落,连墙角都不放过:“爸,咱们是不是该买几个新枕头?家里的都用了好多年了。”
李叔想了想:“是该换新的。还要添几条毛巾,客人来了要用。”
最费功夫的是粉刷墙壁。李叔去合作社领了石灰,按照老法子调成石灰水。他用长柄刷子蘸饱石灰水,一下一下地粉刷着墙壁。石灰水溅到脸上、手上,他也顾不上擦。
小梅在一旁帮忙:“爸,刷均匀点,别留下刷痕。”
两间屋子粉刷完,顿时焕然一新。雪白的墙壁映着阳光,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新草席铺在床上,配上素色的床单,虽然简朴,却别有一番乡土韵味。
合作社里,岑卿和徐明远也在忙碌着。他们清理出一片靠窗的空地,准备作为竹编体验区。
“这里可以放个工作台,”徐明远比划着,“客人来了,可以坐在这里跟李爷爷学编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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