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车轮碾过泥泞的山道,越野700底盘刮擦着碎石。顾轩靠在副驾上,盯着中控台那枚从屏蔽袋里取出的翡翠胸针芯片,蓝光一闪一灭,像心跳。
“李铮,停这儿。”他声音低,却没半点犹豫。
车子熄火,两人推门下车。风裹着冷雨扑面而来,远处三号道观藏在雾里,檐角歪斜,墙皮剥落,可门前石阶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没有。
“不对劲。”李铮压低嗓音,“这地方没人住,路却像是天天有人扫。”
顾轩没答话,只把袖口的檀木珠捏紧了。珠子贴着手腕,微微发烫——这是他妻子生前常说的话:“磁场不稳的地方,心也定不住。”
他往前走,脚步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李铮紧跟其后,手按在枪套上。
道观铁门虚掩,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空荡,供桌翻倒,香炉积灰,可正对大门的地砖缝隙间,有极细的金属丝闪了下光。
顾轩蹲下,用钥匙轻轻一碰,丝线绷直,发出轻微嗡鸣。
“感应线。”他收回手,“不是防盗,是引路。”
李铮皱眉:“谁会在这破地方设机关?”
顾轩没回,径直走向后殿。那里有扇矮门,铁锈斑驳,锁孔却是新的,反光锃亮。
他掏出随身工具包,挑出一根细铜丝,插进锁芯,轻轻一拧——咔哒。
门开了。
一股冷风从下面涌上来,带着电流的焦味。
台阶向下延伸,水泥墙面上每隔几米就嵌着一个微型信号灯,红绿交替,规律得不像民用设备。
“地窖?”李铮咽了口唾沫,“咱们真要下去?”
顾轩已经迈步了。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信号格瞬间归零。
“上来不了的时候,别慌。”他说,“记住,别碰任何东西。”
台阶尽头是一扇合金门,门框四周布满细密纹路,像是电路图刻进石头里。顾轩抬手,让檀木珠贴近门缝。
珠子突然颤了一下。
他眯眼,迅速从衣领内侧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金属箔片——那是周临川上次行动后偷偷塞给他的干扰膜,据说是从境外特工身上缴获的。
他把箔片贴在门缝,轻轻一推。
门无声滑开。
地窖内部比想象中大,圆形空间,直径约二十米,中央一座石台,上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枚银元,每枚都刻着不同的卦象:乾、坤、震、巽……
最中间那枚,刻着“天命”二字。
顾轩走近,瞳孔微缩。
这些银元他见过——刘庆的占卜道具。那家伙每次做决定前都要抛一枚,正面执行,背面收手。死前最后一夜,他还用摩斯密码嘲讽顾轩:“大材小用。”
而现在,这十二枚银元被焊死在石台上,连接着地下纵横交错的电缆网,末端消失在墙根深处。
“这是……追踪器?”李铮凑近看,“还是炸弹?”
顾轩没说话,伸手想拿那枚“天命”。
“别!”李铮一把拦住,“万一炸了?”
“不会炸。”顾轩摇头,“是活的。”
他指尖刚触到银元边缘,手腕猛地一麻,整条胳膊瞬间僵住,像是被高压电击穿。
他咬牙抽手,低头看,银元背面有个极小的针孔,刚才扎进了皮肤。
“微型电极。”他甩了甩手,“麻痹神经的,剂量不大,够让人动不了三秒。”
李铮脸色发白:“他们知道你会来?”
顾轩盯着那排银元,忽然笑了:“不是知道,是等。”
他退后两步,环视四周。墙面光滑,无窗无通风口,唯一的门在他背后自动闭合,锁死。
“这不是证据藏匿点。”他低声说,“是考场。”
“啥?”
“考验我的反应。”顾轩走到墙边,用指甲划过砖缝,“看看我是不是还像三年前那个只会看图纸的科员。”
他忽然顿住。
砖缝里有字。
灰尘落下,露出一行小楷:“心安即是归处。”
他呼吸一滞。
这字迹……是他妻子的。
她生前最爱写这句话,贴在厨房、书房、甚至卫生间镜子上。她说,只要心定了,哪儿都能活。
可她葬在山南坡,离这儿十几公里。
怎么会……
“头儿?”李铮察觉他不对劲。
顾轩没应,反而摘下檀木珠串,一根根摩挲过去。最后一颗珠子底部,有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是个箭头,指向西墙第三块砖。
他走过去,用力一推。
砖块松动,后面藏着一块巴掌大的金属板,上面刻着三个字:乾位困龙局。
顾轩心头一震。
这个名称他在旧档案里看过——三十年前军方心理战项目代号,主设计者叫枯禅僧,精通《周易》与古机关术,后来人间蒸发。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成品。
“所以这不是刘庆的局。”他喃喃,“是他和枯禅僧一起布的。”
李铮听得一头雾水:“现在怎么办?门锁了,信号断了,总不能干等着?”
顾轩没答,回到石台前,掏出手机打开红外扫描功能,对着银元阵慢慢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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