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云薇,当年不仅冒险带走了病毒,更在深入地研究它!试图理解它的本质,找到对抗甚至利用它的方法!而阮家…在进行惨无人道的、名为“剜心”的实验?这实验是否与这阴阳病毒株有关?
巨大的信息量和其中蕴含的可怕真相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林深的神经,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拿着纸张的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纸张的边缘在他指尖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良言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几乎是命令的意味,打破了这短暂的、充满震撼的寂静:“血清给我。”
林深猛地从震撼中惊醒,警惕地抬头看向良言。对方的目光正如鹰隼般牢牢锁定在那三支散发着诱人而危险蓝光的血清上,眼神深处似乎压抑着某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渴望,甚至是一丝…急切?
“为什么?”林深握紧了手中的纸张,身体下意识地微微侧移,用肩膀和身体挡在了打开的急救箱前,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这血清是他活下去、弄清楚真相的关键依仗,绝不可能轻易交出。更何况,良言此刻的态度和眼神,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良言的目光从血清上移开,重新对上林深警惕而坚定的眼神。他那张总是缺乏表情的脸上,肌肉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没有解释,没有承诺,甚至没有试图说服。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那柄刻着逆鳞纹路、刚刚饮过黑血的手术刀,在他修长而稳定的指尖灵活地、充满威胁意味地转动着,冰冷的刀锋在太平间惨白的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毫不掩饰的寒光。
无声的、冰冷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寒流,再次在两人之间急速弥漫、冻结了空气。
太平间破碎冷冻柜前,刺骨的寒气与浓郁未散的黑血腐臭交织,凝固的空气仿佛一块巨大的冰坨,沉重地压在林深和良言之间。三支盛放着妖异蓝色液体的血清安瓿瓶,如同在冰棺中沉睡的致命宝石,散发着幽冷的光芒,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诱惑与危机。地面上,那滩失去活性的黑血污秽如同冷却的沥青,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良言手中的逆鳞手术刀,刀尖微微低垂,形成一个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爆发出致命一击的角度。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穿透稀薄的、带着冰晶的寒气,牢牢锁定林深,以及他身后急救箱里那三支“时墟抑制素”血清。那句冰冷的“血清给我”,不是请求,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式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林深背靠着冰冷的、边缘扭曲的冷冻柜残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晶化的右臂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僵冷和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肌肉和骨缝里持续攒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异常艰难。肋侧的刀伤在极寒环境的麻痹下暂时失去了剧痛,却转化为一种深沉的、冰冷的钝痛,在每一次呼吸和心跳时隐隐作祟,提醒着他身体的虚弱。他握紧了手中那张泛黄的、边缘磨损的实验记录抄录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脆弱的纸张捏碎。纸张上云薇的字迹——关于阴性株(NC)与阳性株(PC)、关于超低温稳定与宿主体温依赖、关于阮氏计划那讳莫如深的核心——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上,带来恐惧的同时,也燃烧起熊熊的求知怒火。
这血清,是母亲用生命守护的、对抗他体内那疯狂病毒的希望!是延缓晶化、争取宝贵时间、甚至可能是逆转这一切的唯一筹码!绝不可能就这样拱手让人!尤其对方是立场不明、手段狠辣的良言!
“给我一个理由。”林深的声音因为寒冷、疲惫和极度的紧绷而显得有些沙哑、干涩,但其中的坚决如同冻土下的磐石,清晰可辨,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毫不退缩地迎上良言那几乎能将人冻结的视线,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缘、伤痕累累却依旧龇着獠牙的孤狼,胸腔中酝酿着风暴,随时准备爆发出最后的反击。“或者,告诉我阮家的‘剜心实验’到底是什么?这录像带里又记录了什么不能见的真相?”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急救箱里那卷贴着“阮家剜心实验-原始记录”标签的黑色录像带,那标签像是一道黑色的诅咒。
良言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下撇了一下,那是一个近乎于无的、带着深刻嘲讽或是极度不耐烦的弧度。“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林深。这个道理,你需要用命来验证吗?”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和危险,“把血清给我,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太平间。这是最后一遍。也是你最后的机会。”话语中的威胁赤裸裸地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又降低了几度。
谈判彻底破裂!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几乎在良言话音落下的最后一个音节还在空气中震颤的瞬间,林深动了!他并非不自量力地冲向战力远超自己的良言,而是猛地向后一缩,身体如同在冰面滑行的灵猫,凭借着对危险的直觉和地形的瞬间判断,贴着冰冷粗糙的冷冻柜残骸向侧面急滑而去!目标直指敞开的急救箱!他要关上箱子,带着这承载着希望和秘密的箱子逃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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