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额间一样像是被刀子一点点削掉的痕迹,只不过背脊上的更加恐怖狰狞,如同长时间没有治愈腐烂掉的血肉,里面还有骨头的碎渣,被包裹着重新长好后的伤痕。
他已然看出玄清的血统。
应该是高级世界才有的腾蛇,放在小世界里那么高贵的血脉,居然被人斩去双角和翅膀,最后沦落到这副境地。
该让人唏嘘他的遭遇,还是心疼他的过往。
这几处伤痕积年累月,看样子应该是小时候就已经有了的。
神蛇血肉活死人肉白骨,吃过人几乎和吃仙丹没多大区别。
这样的存在如果让所有人知道,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也难怪玄清拼着和自己睡觉也要自己保守秘密。
一个小可怜。
白玖气息沉了沉,冷声开口:
“谁干的?”
趴在腿上的人紧闭双眼没有说话,呼吸平稳,但白玖知道他没睡,他在听。
手指在那两道狰狞不堪的伤痕拂过,敏感不适的感觉让玄清没忍住抖了一下,似乎打死了不开口,手指攥的死紧。
金阳璀璨,林间逐渐响起鸟啼声,寒池气雾缭绕,趴人怀里的鳞片怪物墨绿蛇尾足有四米多长,半圈着岸上赤裸的男人,剩余一大截绵延至池中不见踪迹。
两人氛围奇怪又和谐,像一场美人与野兽的事后温存。
还好四周有结界笼罩,如果不小心让人看到,估计还会以为妖族入侵。
寒池边,白玖深情悲悯垂眸一遍遍在那曾经长着绚烂翅膀的地方徘徊。
他曾见过这类奇异美丽的物种,所以他知道这双翅膀如果还在会有多美。
那是一双比拟凤凰青鸟更加迷人的鳞翅,充满了鳞甲野性嗜血与羽族绚烂轻盈的所有优点,美丽又危险,是他为数不多夸赞过的蛇神。
多稀世的珍宝,他还没来得及珍藏,就已经被人破坏的残缺不堪。
可尽管如此,玄清也依旧那样耀眼夺目,残缺也无法掩盖他的锋芒。
他的清清是完美的。
白玖弯腰轻吻着面前残破的躯壳,像悲天悯人的神明降临世间,亲吻独属于他的红尘。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男人嗓音如春风拂柳般温柔,微弱却触及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迟钝如玄清,却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延绵不息的爱意,不断从伤痕累累的伤口处灌注进血液,直达心脏,惊起一阵涟漪。
心动是他从不曾体会的感觉,他向来懂得怎样掌控自己情绪,只是这次,他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是因为翅根敏感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玄清有些受不住地红了眼,低低骂道:
“禽兽……”
白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凑近玄清嘴边:“什么?”
玄清从他腿上爬起来,躲开白玖要拉他的手。
上身鳞片从脸上开始淡化,像是缩回肉里似的,一点点从上往下消失不见。
白皙冷清的绝色美人斜斜瞟了白玖一眼,身下蛇尾收缩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劲长有力的白腿,看的白玖心里有股火又烧了起来。
“阁下连小孩也不放过,不是禽兽是什么。”
美人声音少了些许嘶哑,清清冷冷的声音像是早春廊下的风铃。
白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玄清的意思。
这是还在记自己刚认识他就把他拐上床的仇呢。
“我没那么畜生,如果我早点遇到你,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像个福生十二月的小公子一样。”
玄清耳尖微红:“呵,油嘴滑腔。”
说罢取出衣袍穿着整齐,随手又取出一套丢给还在地上盯着自己看的白玖。
“穿好便离开此地,不要再擅闯。”
说话声冷酷又无情,好像昨晚与自己一道沉沦的不是他一样。
白玖看着手里和玄清身上大小相同的衣袍放在鼻尖下轻轻蹭了蹭,贴在脸上眯眼含笑道:
“那仙尊告诉我,那些伤痕谁干的。”
玄清凝眉:“你要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人。”
白玖披上白袍,凑近玄清身后,贴上宽阔的脊背,歪头靠在玄清肩膀处说道:
“我要把伤害你的,侮辱你的统统从这个世界抹除,我要他们死在深渊,把他们碎尸万段,剁成肉泥,让他们变成一滩烂肉,成为蠕虫盛宴。”
他的语气认真,又带着些柔情,像桃花落于剑尖,风情与杀意并存。
玄清侧头与他对视,眼里似乎有些动容,但又立马收了回去。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回报,不需要你插手。”
闹别扭嘴硬的话语。
以玄清现在的状态,道心崩溃,境界跌落大半,几乎可能连仇人衣角都碰不到,谈何复仇。
白玖叹了口气,伸手环住玄清的腰,在他颈肩来回蹭了蹭:“那么多年你也没有报仇,不是不想报而是不能报,让我猜猜,能让你这么投鼠忌器,是妖王。”
玄清身子微微一颤,白玖环住他的手紧了两分。
“三界好不容易和平下来,你不想打破这份平静我能理解,清清柔心善骨胸怀大爱,我不行,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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