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硕又点着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这几天连轴转的忙碌让他指尖都透着一股烟草的灼烧感。
他眯起眼睛望向窗外——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码头上,工人们正像一群细小的蚂蚁,在庞大的货轮阴影下缓慢地搬运着货物。
他脑子里的那个“灵魂AI”早就无声无息地全速运转开了,像一台看不见的超级计算机,把眼前报表上的死数字和外面那个动荡不安的世界所有的信息都抓取过来,拆解、重组、分析。
几行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字句在他意识里清晰地闪过:
『外部环境扫描确认:1974年,恒生指数已从去年高点的1774点暴跌至150点低位,市场情绪极度悲观。
银行信贷持续收紧,地产市场空置率显着攀升,行业面临压力。
内部数据交叉验证:宿主公司整体负债率临近62%的警戒水平。
现金流压力主要来自于正大便利店的零售门店扩张的利息支出以及服装业务库存积压。』
他吐出一口浓白的烟圈,烟雾模糊了窗外忙碌的景象。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上那份凤凰服装公司的报表,库存积压那栏数字显得格外刺眼。
一切都指向同一个事实:光靠墨方这单一产品的热度,就像坐在一座即将停止喷发的火山口上。
外部大环境是几十年一遇的寒潮,内部几个业务又都嗷嗷待哺,等着输血。
下一步棋,如果走错,很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但危机危机,有“危”也有“机”。
他那个来自未来的“灵魂AI”同样冰冷地提示着另一个历史事实:
恒生指数正是在1974年的150点极度悲观中见底,随后开启了长达数年的上涨周期。
这意味着,如果能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并且在别人恐惧时审慎地布局,未来可能收获巨大的回报。
关键就在于,怎么在寒冬里保住命,并且找到那把能在春天破土而出的种子。
他把还剩半截的烟用力摁灭在已经堆了不少烟蒂的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声。
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形势固然严峻,但他手里有别人没有的“先知”优势,有霍建宁这样初露锋芒的干将,有墨方带来的短暂现金流和知名度。
他得把这些牌在正确的时间,打在正确的位置上。这局棋,越来越刺激了。
霍建宁上前一步,手指点在报表的利润栏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老板,凤凰玩具公司上个月的净利润确实是三千三百二十五万港币,这个数字很漂亮。但是……”
他顿了顿,翻过一页,指着另一组数据,“现在【全球墨方大赛】的热潮已经过去了,市场热度退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
你看,最近一周的订单量,跟上周相比,已经掉了五个百分点。”
郑硕没吭声,目光沉沉的,手指顺着报表往下,最终在“单品收入依赖度90%”那一行字上重重地划了一道,红笔的痕迹几乎要透到纸背。
他脑子里那个“灵魂AI”瞬间响应,一幅模拟曲线图在他意识里清晰展开:
『基于当前数据建模推测:若墨方市场热度的衰减速度维持在每月15%左右,六个月后,该项业务的利润将萎缩至目前水平的三成。』
这条下滑的曲线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地刺了他一下。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霍建宁,问题直接抛向关键点:“工业公司那边,新开发的九连环,模具进度到哪一步了?”
霍建宁立刻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浏览后回答:
“样品已经做出来了,测试没问题。但问题是,因为结构比墨方复杂些,单个的生产成本算下来,要比墨方高出两成左右。”
郑硕听完,毫不犹豫地将手里又快燃尽的香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声。
他语气果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给生产线下通知,从下个月开始,标准版的墨方产量减少三成,把腾出来的产能和工人,立刻转到九连环的试生产上。
光有产品还不够,我们得抢先一步把话说到老百姓心坎里。”
他略一思索,继续下达指令:“另外,从账上拨五十万港币,给中文大学林教授的那个心理学研究团队,请他们尽快做一份关于‘传统智力玩具对儿童认知发展益处’的对比研究报告。
我们要赶在家长们觉得墨方已经过时、又还没找到新玩物之前,把这个新故事讲圆了,讲得让人信服。”
“明白!”霍建宁迅速记下要点,眼神里流露出钦佩,“我晚点就去工业公司和林教授那边布置落实。”
他清楚,老板这是在用墨方最后的热度收益,为下一个可能爆发的产品铺路,既是未雨绸缪,更是主动出击。
霍建宁见郑硕翻开了下一份报表,立刻上前同步汇报,语气里带着几分务实:
“《今日头条》那边,月销量现在基本稳在十七万份上下,在香江的报摊算是站住脚了。可问题是……”
他略一停顿,指了指报表上的广告收入栏:“广告收入始终上不去,刚刚够覆盖掉六成多的成本。
那些大的品牌,总觉得我们的读者多是普通市民,购买力不够,不愿意投钱。”
郑硕一边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他脑子里那个“灵魂AI”已经无声地调出了近期读者来信的词频分析数据,一行结论清晰地浮现:
『民生投诉、黑心商户曝光类内容的读者互动参与度,超出报纸平均水平300%。』
这说明,老百姓最关心、也最愿意参与讨论的,就是身边这些切身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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