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初平三年,二月。
长安,温侯府外。
春风拂动衣袍,吕玲绮指尖旋着腰间绶带,正与马超辞别。
穆童持缰立于一旁,身后十余名军士围护着一辆軿车。
帘隙间,绰约身影裹着轻纱,一缕清浅香气弥漫开来,沁人心神。
马超瞥了眼车内,见那面纱下媚骨天成,暗忖这般容姿,难怪令董卓、吕布反目。
他心神坚定,对此自是无动于衷。
然而,他身后玩家们则不同。
一个个眼中满是痴迷的小心心,恨不得立刻扑倒在其罗裙之下。
吕玲绮与马超双目相凝,眼底不舍翻涌。
经历过“一世轮回”的她,此刻愈发珍惜父母亲情,但…
“轮回幻境”中的每个日夜,亦令人无法忘怀。
游疑片刻,终是咬唇上前,猛地扑进马超怀中。
额头贴在他胸前,声音又羞又犟:“马孟起…不管你往后还要娶谁,我…必当正妻!”
“下次相见,你…你须向爹爹提亲!”
说罢,一把推开他,翻身上马。
回眸时,罕见竟泪珠沾睫,冲马超挥了挥手,便扬声策马,向霸城门而去。
行至灞桥,吕玲绮再度向西回首。
柳枝新发嫩芽摇摆间,忽见一阵烟尘腾起,一骑乘白马奔来。
“玲绮!”
“玲绮!慢行!”
是马超的声音。
见马超奔来,她霎时展颜,翻身下马,立于桥上。
踏雪玉龙转瞬即至,马超飞身跃下,将其一把揽入怀中。
吕玲绮脸颊绯红,小手抵住其胸膛,嗔怪道:“许多人看着呢…”
马超揽着她,掌心忽然一拍额头:“险些忘了要紧之物!”
说着从怀中摸出几只瓷瓶,依次塞到她手里。
边塞边介绍道:“这是辟谷丹,一颗能顶三日饥。”
“这是回气丹,力竭时服下立能缓劲。”
“还有这个回命丹,内外伤皆能救急。”
“这是我爱一条…额…”
他指尖刚触到第四个瓶子,话头猛地顿住,忙把那瓶药丸揣回怀中,耳尖微热。
吕玲绮眼尾弯起,追问:“那是什么?”
“那不重要!”
马超将话岔开,又掏出两张紫色【高级传音符(紫)】塞到她手中。
“这个你拿着。”
说着又抬手折下一道嫩柳,轻轻插在她鬓边,指腹蹭过脸颊。
忽地声音放柔:“爱妻,万事当以安危为先,勿忘回信。”
吕玲绮手心攥着紫色传音符,脸颊红透,却噗嗤笑出声:“谁是你爱妻!哼…”
她眼里含着泪,笑意却漫至眉梢。
见状,马超情不自禁俯身,在她额间印下轻吻。
吕玲绮霎时耳根发烫,背过身去,娇哼一声。
她拉着赤炭驹缰绳作势欲要上马,却又偷偷回头望了一眼,恰好对上马超那双满含温情的眸子。
下一刻,少女逃也似地奔向车队,金甲映着眉宇间的娇羞,反倒衬出几分独属于她的巾帼韵味。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行至桥边停下。
车帘一掀,钻出个矮小结实的身影。
那青年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故作老成地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送行景象。
片刻后,他似有所悟,哙然吟道:“灞柳垂青丝,将军驻马时;忽折三春色,赠与木兰枝。”
“铁甲凝霜早,罗衣带露迟;谁言闺阁弱?一剑系安危。”
马超望着吕玲绮与车驾渐远,方才收回目光。
回首间,见那车旁青年虽身形不高,眉宇间却自有一股文气,当即抬手拱了拱手。
“谢先生方才妙语相赠!在下马超,敢问先生姓名?”
“哦?阁下便是破白波、击匈奴,千里奔袭平凉州,勤王长安灭李郭的…马孟起?”
“在下王桀,字仲宣,见过平西将军。”
马超闻言失笑:“额…其实我名号没那么长。”
“仲宣兄之名,我似曾耳闻,只是一时想不起…相逢既是缘,不如随我去‘望汉楼’置酒一叙?”
王桀欣然颔首:“原本欲南下返荆州,今日得见英雄,幸甚!故所愿,不敢请尔。”
这望汉楼,位于内城诸官署旁,乃是长安达官显贵宴客论事之所。
朱楼三层,雕梁嵌玉,凭栏可见未央宫檐角。
二人刚入雅间,便见蔡邕携荀攸而来。
自从马超两次口吐千古诗文,蔡邕便时常主动上门求见。
如今在官署望见马超,便不请自来。
蔡邕得见马超,当即一揖:“见过马平西。”
随后看见王桀,“哦?仲宣也在?”
“蔡师唤我孟起便可,你俩认得?”
马超回礼同时,投来询问目光。
蔡邕见他眼神,当即会意,介绍道:“这位乃是山阳王氏嫡子,王仲宣!”
“其祖父、曾祖皆任三公,仲宣自幼便有才名,下笔成章、过目不忘,书、术、论、奕皆为奇才。”
随后又自谦道:“别看他年纪轻,才学却胜老朽十倍,我远不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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