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之门”双子塔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鲁氏集团的招牌在塔顶熠熠生辉。然而,在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有些凝重。鲁智深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项目质量评估报告,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报告来自龙江安置房二期项目。虽然主体结构验收合格,但细节问题触目惊心:墙面抹灰多处空鼓开裂,地坪平整度超标,水电预埋管件位置偏差……监理意见栏里,“观感质量差”、“需大面积整改”的字眼像针一样扎眼。旁边还附了几张照片:粗糙的墙面、歪斜的开关盒、渗水的管道接口……
“啪!”鲁智深将报告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一跳。他豹眼圆睁,扫过站在桌前的张黑子、李水根和技术总监刘工。
“这就是洒家兄弟们干的活?!”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东湖之门的脸!都让这破墙给丢尽了!!”
张黑子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鲁总!我……我盯着呢!可……可那帮小崽子……”
“盯?你盯出个屁!”鲁智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抹灰的只管抹平,不管粘不粘!铺管的只管塞进去,不管歪不歪!砌墙的只管码砖,不管缝直不直!都他妈在糊弄鬼呢?!”
李水根推了推眼镜,苦着脸:“鲁总,现在人工费涨得厉害,熟练工难找……年轻人……心浮气躁,光图快……”
刘工也叹气:“是啊,按图施工没问题,但细节处理……需要经验和责任心。现在……唉……”
鲁智深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繁忙的工地。他想起当年在铁砧子镇,带着十几个兄弟啃硬骨头时,那每一块砖、每一根钢筋里都浸着汗水和狠劲。现在队伍大了,楼盖高了,怎么这“魂”反而丢了?
他猛地转身,豹眼中精光爆射:“光骂没用!罚钱?罚得他们更没心思干活!得让他们……自己想把活干好!”
他大手一挥,指向那份刺眼的报告:
“从今天起!洒家立个新规矩!”
“所有鲁氏承建的项目!工程结算总款的百分之二!单独划出来!设立‘鲁氏质量基金’!”
“项目竣工验收!评上‘优良工程’!这笔钱,不分职位高低,按人头!现场所有工人、技术员、管理员……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奖励三千块!现金!当场发!”
“百分之二?每人三千?”李水根飞快地心算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鲁总!这……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个中型项目下来,光奖金就得一两百万!”
“洒家知道!”鲁智深斩钉截铁,“洒家要的就是这个数!要让他们肉疼!更要让他们眼红!”
“评不上优良呢?”刘工问。
“评不上?”鲁智深豹眼一瞪,“评不上!这笔钱就烂在账上!谁也别想动!洒家宁可喂狗!也不养糊弄事的废物!”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重锤:
“告诉所有项目部!告诉每一个兄弟!”
“洒家的钱!只奖给把楼当自己家盖的人!”
“想要这三千块?行!拿出你们当年跟洒家砸楼板、堵管涌的劲头来!给洒家把活干漂亮!”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鲁氏所有工地。
起初是怀疑。
“真的假的?每人三千?鲁工头……不是开玩笑吧?”
“优良工程?那得多难评啊?监理那帮人鸡蛋里挑骨头……”
“就是!别是画大饼吧?”
但很快,怀疑被点燃的火焰取代。
“三千块啊!够给娃交半年学费了!”
“干好了真能拿?鲁工头说话……向来算数!”
“妈的!拼了!不就是把活干细点吗?老子还不信了!”
龙江安置房二期项目部,成了第一个试验田。
项目经理老赵(张黑子提拔的得力干将)压力山大,但也憋着一股劲。他把鲁智深的“质量基金”政策掰开了揉碎了讲,在工地最显眼的地方挂起了巨大的倒计时牌和“争创优良,人人有责,奖金三千,等你来拿!”的红色横幅。
变化,悄然发生。
以前砌墙工老魏,是出了名的“快手”,一天能砌两千砖,但墙面平整度总在合格线边缘徘徊。现在,他砌几块砖就停下来,拿着靠尺左量右量,发现一点不平整,立刻拆了重砌!嘴里还嘟囔:“差一丝都不行!三千块呢!”
他带的徒弟小胖,以前总被骂毛手毛脚,现在跟在师傅屁股后面,递砖、和灰浆都小心翼翼,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砖缝里夹进一点硬灰。
钢筋绑扎区,以前追求“差不多就行”,现在班长拿着图纸和卡尺,一根根核对间距、搭接长度,不合格的当场剪断重绑!有工人抱怨麻烦,班长眼一瞪:“麻烦?想想那三千块!想想鲁工头的话!这楼要是你住,钢筋歪了你怕不怕?!”
抹灰班更是较上了劲。以前抹平就完事,现在讲究“光、平、直、无空鼓”。几个老师傅自发研究起灰浆配比和抹压手法,互相较劲谁抹的墙更平整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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