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风门的晨雾还没散尽,便被弟子们急促的脚步声搅得支离破碎。庭院里随处可见握着法器巡逻的身影,符纸燃烧后的淡烟混着药汤的苦味飘在空气里,连檐角的铜铃都似比往日更沉,被风一吹,响得格外急促。
客房内,阿苑是被窗外的脚步声惊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怀里的布偶滑落,露出压在下面的月牙玉佩——晨光恰好透过窗棂落在玉佩上,原本暗沉的云纹忽然泛起一层极淡的银辉,像把碎月揉进了玉里。
“这是……”楚晚宁刚接过墨燃递来的药碗,目光瞬间被那抹银光吸引。他放下碗走过去,指尖轻轻触上玉佩,只觉一丝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漫上来,与寒水玉的气息隐隐相合,却又更温润些。
墨燃也凑了过来,看着玉佩上流动的银光:“昨晚还没见这样的动静,怎么天亮就有反应了?”
“是晨光的缘故。”楚晚宁指尖划过玉佩缺角的地方,忽然顿住——缺角边缘并非天然磨损,而是被人刻意打磨过,里面藏着一道极细的刻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们看这里。”
墨燃取来放大镜,借着晨光细看,才看清刻痕是个极小的“潭”字。阿苑凑在旁边,盯着那个字看了半晌,忽然睁大眼睛:“我记起来了!爹娘以前睡前总说,‘寒潭映月,玉归其位’,还说等我长大,就带我国一个有好多水的地方看月亮!”
“寒潭?”墨燃看向楚晚宁,“难道和月心谷的寒水玉有关?”
楚晚宁点头,指尖仍停在玉佩上:“月心谷后山确有一处寒潭,传说寒水玉最初便是从潭底采出的。当年月心谷灭门,寒水玉被转移到儒风门,那寒潭恐怕也成了玄阴教的目标——他们要寒水玉,或许不只是炼邪器,还要用它去寒潭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沈清秋的脚步声,他脸色比清晨更沉,手里攥着一张染了些尘土的符纸:“派去月心谷的弟子失联了。”
众人心里一沉。沈清秋将符纸递过来,纸上画的传讯符已经失效,边缘还有被利器划破的痕迹:“半个时辰前该传消息回来,却只收到这张破损的符纸,恐怕是遇到了玄阴教的人。”
“这群阴魂不散的东西!”南宫驷也跟在后面,手里还握着未收的剑,“我刚加派了守山门的弟子,他们竟然还敢在半路截杀我们的人!”
楚晚宁捏着那张符纸,指尖微微用力:“不能再等了。派去的弟子怕是已经遇险,我们得亲自去月心谷。”
“可你的伤……”墨燃立刻皱起眉,楚晚宁小臂的纱布虽换过新的,但邪祟残留的寒气还没散,若是再赶路奔波,怕是会加重。
“不妨事。”楚晚宁摇摇头,目光落在阿苑身上,“阿苑的玉佩是关键,玄阴教既然知道他爹娘是月心谷余脉,肯定会盯着他。我们带着他一起去,既能护他安全,也能顺着玉佩找寒潭的线索。”
沈清秋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儒风门这边我留下足够弟子守着,再让人去附近门派求援;南宫驷,你跟我们一起去月心谷——你的剑法对付玄阴教的人更管用。”
南宫驷立刻应下:“我这就去备马和法器!”
墨燃没再多说,转身去给楚晚宁取披风。他将厚实的墨色披风裹在楚晚宁身上,又仔细系好领口的带子,指尖碰到楚晚宁微凉的脖颈时,轻声道:“路上若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楚晚宁抬眸看他,见他眼底满是担忧,便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他手背上碰了碰——像是安抚,又像是承诺。
阿苑抱着布偶,乖乖站在旁边,见墨燃给楚晚宁整理披风,也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小声说:“仙师叔叔,我会很乖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墨燃揉了揉他的头发,刚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负责守客房的弟子:“墨仙师!山门外发现玄阴教的探子,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玄阴教果然在盯着他们,甚至敢在儒风门门口放探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沈清秋立刻道:“先把人关起来,等我们从月心谷回来再审。现在不能耽搁,立刻出发!”
一行人很快收拾妥当,牵着马往山门走。晨雾已经散了些,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山道上,却照不进空气里的紧张。阿苑被墨燃抱在马上,怀里紧紧攥着玉佩,偶尔抬头看向楚晚宁,见他靠在墨燃身侧,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依旧挺直着脊背。
刚出儒风门,楚晚宁忽然侧头看向右侧的山林——那里静得反常,连鸟雀的叫声都没有。他指尖掐了个诀,一道符纸飞出去,落在山林边缘,却只传来一声极轻的爆裂声,像是触到了什么屏障。
“有人在监视。”楚晚宁沉声道,“玄阴教怕是早就等着我们去月心谷。”
墨燃握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按在剑柄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山林:“不管他们设了什么埋伏,我们都得去。只要找到寒潭的线索,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楚晚宁点头,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层渐渐聚起,像是又要下雨。他轻轻攥住墨燃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人心安。
马蹄踏过山道的碎石,朝着月心谷的方向而去。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儒风门,前方是未知的危险,而阿苑怀里的玉佩,在阳光下又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像是在指引着方向,也像是在预示着,一场与玄阴教的正面交锋,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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