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周明远带着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周明远声音急促,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晚惨白的脸、嘴角的血迹、染血的床单,以及地上的碎玻璃和水渍,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结。
“突然……突然咳得很厉害……然后就吐血了……”吴妈语无伦次,指着床单上的血迹,吓得浑身发抖。
周明远立刻上前,快速检查林晚的瞳孔、脉搏、血氧。“血氧掉到90了!心率140!快!上心电监护!准备止血敏和镇静剂!清理呼吸道!”他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语气凝重。
护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一人迅速连接上更详细的心电监护仪,一人麻利地配药,另一人则拿着吸痰器和湿巾,准备清理林晚口鼻的血污。
“林小姐,放松!尽量深呼吸!别紧张!”周明远一边快速操作,一边试图安抚林晚的情绪。但林晚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肺部如同被火焰灼烧,每一次吸气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巨大的恐惧和窒息感让她根本无法放松。
吸痰管冰冷的触感深入喉咙,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窒息感,她本能地剧烈挣扎、干呕,泪水混合着血沫涌出。
“按住她!小心别伤到气管!”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护士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和头部,限制她的动作。冰冷的器械在她脆弱的口腔内操作,吸走血污和分泌物,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林晚感觉自己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混乱中,那个沾着她血迹的白色药瓶盖,不知被谁匆忙的脚步踢到了更远的角落,滚到了那张宽大的、冰冷得如同祭台般的书桌底下。
针尖刺破皮肤,冰凉的止血药和镇静剂注入血管。药物的效力渐渐发挥,剧烈的咳嗽被强行压制下去,窒息感和剧痛也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无法抗拒的疲惫和麻木。林晚的身体停止了挣扎,无力地瘫软在护士的臂弯里,眼神涣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离水的鱼。
心电监护仪上,心率依旧偏高,但血氧在吸氧和药物作用下艰难地回升到了92。
周明远仔细检查了她的口腔和喉咙,又听了听肺部,眉头紧锁。“感染还在反复,炎症风暴没有完全控制住。毛细血管脆性增加,剧烈咳嗽导致的小血管破裂出血。暂时止住了,但必须绝对卧床静养!不能再有任何情绪激动或剧烈动作!”他严厉地看向吴妈,“24小时贴身看护!有任何情况,立刻按铃!一秒都不能耽误!”
“是!是!周医生!”吴妈连连点头,脸色惨白。
周明远又交代了几句用药调整和观察事项,这才带着助手和护士匆匆离开,去处理加急的检验报告和调整后续方案。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林晚沉重的喘息声。
吴妈惊魂未定,手脚发软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和水渍,又拿来干净的床单被罩,小心翼翼地给林晚更换。林晚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她摆布,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灵魂仿佛已经抽离了这具饱受折磨的躯壳。
身体的痛苦暂时被药物压制,但精神的疲惫和巨大的虚无感却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沉入冰冷黑暗的深渊。顶楼那破碎的琴声又幽幽地飘了下来,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了,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呜咽,丝丝缕缕,缠绕着她,仿佛在回应她内心的悲鸣。
吴妈换好床单,又仔细地擦拭着床头柜和周围溅上血渍的地方。她跪在地上,用湿巾擦拭着大理石地板上的血迹和水痕。当她擦到书桌附近时,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书桌底下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塑料瓶盖静静地躺在那里。瓶盖边缘,还沾染着几点刺目的、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那是林晚咳出的血。
吴妈的动作猛地顿住了!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不……不可能……”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瓶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深切的、源自骨子里的恐惧!
她认得这个瓶盖!或者说,她认得这种瓶盖!这种特殊的白色塑料,这种边缘的细小代码数字……这是顶楼那位专用的特殊药品的包装!
吴妈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回手,连滚带爬地向后挪开几步,仿佛那个小小的瓶盖是什么致命的瘟疫!她惊恐地看了看地上那个瓶盖,又猛地抬头看向床上虚弱不堪、眼神空洞的林晚,再看看书桌……一个可怕的、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测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
太太……太太她怎么会……有这个?!是捡到的?还是……她去过顶楼?!不!绝对不可能!顾先生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顶楼!可是……这个瓶盖……还有太太咳血……顶楼的琴声……难道……难道太太的咳血和顶楼那位……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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