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晨曦下的交易与坠落的秘密**
沉重的关门声在耳边回荡,如同最后一块巨石落下,彻底将林晚封死在这间冰冷奢华的囚室。顾淮深最后那句“顾家还不至于赖账”带来的短暂喘息,很快被更深的恐慌和身体的极度虚弱吞噬。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在枕头上汲取着稀薄的氧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针扎般的疼痛,喉咙里残留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窗外的暴雨还在肆虐,雷声轰鸣,闪电不时撕裂墨黑的天空,瞬间将房间照得惨白,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和眼底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什么。那冰冷的审视,那没有追问却更令人心慌的沉默,都像无形的绞索,勒得她喘不过气。
吴妈轻手轻脚地进来过几次,给她喂药,换额头上的冷毛巾。林晚像个提线木偶般任她摆布,意识在昏沉与清醒的边缘痛苦徘徊。吴妈的眼神复杂,带着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但始终沉默着,不敢多问一句。
高烧如同炼狱之火,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混沌中,无数破碎的梦魇交织:母亲在病床上无声地流泪,顾淮深用钢笔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冷酷如冰,顶楼断断续续的、如同哀嚎般的琴声,还有那扇紧闭的门后,一双窥探的眼睛……最后,她仿佛看到顾淮深拿着她的诊断书,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将她连同那张薄薄的纸片一起扔出了顾家冰冷的大门……
“不!”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天……亮了。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雨后初霁的天空,澄澈得如同水洗过的蓝宝石。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带着一种近乎刺目的灿烂,照亮了房间里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她此刻的狼狈不堪。
身体像是被拆散重组过,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喉咙干涩得冒烟,肺部依旧隐隐作痛。但高烧似乎退了一些,那股要将她融化的灼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冰冷。她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阳光落在脸上,暖意融融,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的寒冰。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门口出现的,不是吴妈,而是顾淮深。
他换了一身剪裁精良的深黑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纽扣,少了几分平日的刻板,却更添几分冷峻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他显然一夜未眠,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周身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似乎被强行收敛了一些,但依旧让人不敢直视。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清淡米香的白粥。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逆着晨光,面容在光影交界处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没有立刻进来,目光沉沉地落在林晚脸上,带着审视,带着一种林晚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像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林晚的心跳如擂鼓。他来做什么?亲自送粥?这简直比昨天的暴怒更让她感到不安和荒谬。她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身体下意识地又往床头缩了缩。
顾淮深终于迈步走了进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稳而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敲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那碗白粥的热气袅袅升起,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与这冰冷房间格格不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落在她紧攥着被角、指节泛白的手上。空气凝固着,只有白粥的热气在无声地飘散。
“吃点东西。”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却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没有任何温度。
林晚没有动,也没有看他。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被施舍的难堪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算什么?一个需要他亲自来“投喂”以示“恩宠”的宠物吗?在他眼里,她恐怕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交易品,一个需要维持基本体征以确保交易完成的物件。
“不饿。”她偏过头,声音嘶哑而干涩,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抗拒。
顾淮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端起那碗白粥,瓷碗温热的触感衬得他的指尖愈发冰凉。他舀起一勺,递到林晚唇边。
这个动作彻底击溃了林晚强撑的平静!她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激烈的抗拒和屈辱:“我说了我不饿!顾先生,您不用这样!”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音,“您放心,在拿到我母亲的医药费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我会好好扮演您的‘顾太太’,安分守己,绝不给您添麻烦!所以,请您……离我远一点!”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全身力气,胸腔因剧烈的情绪起伏而再次隐隐作痛。她受够了!受够了这种被当成物品审视、被随意摆布、连生病都要被监视、连拒绝进食都要被强行干预的屈辱!她只想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哪怕是在这个冷酷的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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