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洒在司徒宴老爷子的房间地板上!
玄云子道长刚为老爷子做完一轮温和的针灸,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突然,床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的呻吟。
一直守在床边的司徒澜猛地抬起头,几乎是扑到了床边,声音带着颤抖:“爷爷?爷爷!您……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司徒宴那紧闭了三个月之久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显得浑浊而无神,茫然地适应着光线!
“……澜……儿……”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从老爷子干裂的嘴唇间挤了出来。
这一声,如同天籁!
司徒澜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紧紧握住爷爷枯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泣不成声:“爷爷!是我!是我!您终于醒了!您吓死我了!”
玄云子也立刻上前,手指搭上司徒宴的腕脉,凝神细察了片刻,开心说道:
“无量天尊!老爷子脉象虽弱,但那股阴寒死寂之气已散,生机正在缓慢复苏!真是万幸!江小友的‘天罡十六针’,果然有夺天地造化之能!”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开,整个司徒老宅仿佛瞬间注入了活力!
接下来的半天,司徒澜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温水湿润爷爷的嘴唇,一点点喂他服下玄云子特意调制的温和药液。
待到午后,老爷子似乎积蓄了一些力气,眼神示意司徒澜靠近。司徒澜会意,将其他人都暂时屏退,只留下玄云子在旁护法。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司徒澜深吸一口气,知道有些事必须让爷爷知道。
她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将这三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关于奇毒“曼陀罗魂散”的来历,二叔司徒宏与其他隐世家族勾结下毒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她没有过多渲染,只是陈述事实,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
司徒宴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睛里没有立刻爆发出雷霆之怒,反而是冰冷的沉寂。
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声音依旧沙哑虚弱:“……此事……我……已知晓。”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才继续说:“宏儿……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勾结外人对付自家人……”
司徒澜紧张地看着爷爷,生怕他情绪激动影响身体。
然而,司徒宴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笔账……暂且记下。待我……养好身子……再与他……慢慢清算。”
他话锋一转,带着沧桑:“况且……也用不着……我亲自出手了。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司徒澜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爷爷的暗示。
司徒宴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某个角落:“只是……苦了……辰儿那孩子……还有他妈妈……沐兮颜……多好的一个人……竟被老二……给害了……”
提到沐兮颜——司徒宴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痛楚。显然,他对家族内部的龌龊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念在父子情分,选择了沉默!
司徒澜沉默着,她知道爷爷说的是事实。以司徒辰那隐忍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放过司徒宏。
那日的冲突,司徒辰眼中压抑的仇恨,她看得清清楚楚。
“辰儿他……”司徒澜轻声说,“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徒宴缓缓点了点头,疲惫地合上眼:“冤有头……债有主……由他去吧……司徒家……也是该……清理门户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了这么多话,已经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
玄云子连忙上前,示意司徒澜让老爷子休息。
司徒澜替爷爷掖好被角,看着老人消瘦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爷爷的苏醒带来了希望,但也预示着司徒家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二叔司徒宏的倒台几乎已成定局,而司徒辰的复仇,将会以何种方式进行?又会将司徒家带向何方?
阳光静静地移动,房间内只剩下老人的呼吸声。
司徒宴老爷子苏醒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深宅大院的每一个角落。
下人们奔走相告,脸上带着由衷的喜悦。
毕竟,老家主虽然威严,但赏罚分明,待人还算宽厚,他的倒下曾让整个家族人心惶惶。
如今老爷子挺过来了,意味着主心骨还在,司徒家这天,暂时塌不下来。
整个家族的气氛,仿佛久旱逢甘霖,透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生气。
然而,在这片看似一派祥和的气氛下,有人却如坐针毡,如坠冰窟。
司徒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门窗紧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喧闹。
他肥胖的身体陷在宽大的太师椅里,额头上布满冷汗!
“醒了……怎么可能醒了……”他喃喃自语,脸色灰败,“玄云子那老杂毛都没办法……那个姓江的丫头……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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