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老宅的书房里,云锦拧开陶罐的泥封,酒液倒入青瓷杯时,满室飘起酒香。
“老叶,”他把酒杯推过去,“尝尝我孙女捎来的稀罕物。”
叶云端起杯子端详:“桃花村的灵果酒?听说限量供应的,很难买到。”
“可不是!”云锦得意地捋胡子,“初儿特意托人送来的...说这酒能通经脉。”
叶云抿了一口,喉结滚动两下,突然瞪大眼睛。
他甩了甩常年发麻的右臂:“奇了...这胳膊...像被温泉泡过似的!”
窗外传来几声夜鸟啼鸣。云锦晃着酒杯轻笑:“你家那小子...有阵子没回来看你了吧?”
“拍戏忙!”叶云放下杯子,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说是在什么...北山村体验生活。”
“巧了!”云锦突然拍大腿,“初儿也在那儿!正带着几个丫头建诊所呢!”
月光透过窗格,在棋盘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叶云突然叹气:“清尘那孩子...自从他爹妈走了,就跟我不亲了...”
云锦添酒的手顿了顿:“听说他在村里...跟初儿处得不错?”
“岂止不错!”叶云突然笑出皱纹,“前天视频...那小子满身泥巴,正跟初儿学认草药呢!”
叶云带着老花镜端详着手机照片。
屏幕里,北山村的山坡上铺满绿油油的药田,新修的诊所地基在朝阳下泛着青光。
“瞧瞧!”云锦指着照片角落,“这排校舍...用的是防震建材!”
叶云指尖划过屏幕上忙碌的身影:“那个穿白大褂的...是初丫头吧?”
“可不!”云锦得意地放大图片,“她带的那几个女娃...认药比医大学生还利索!”
叶云突然起身翻箱倒柜,拽出个军绿色旅行包:“老云...现在买票还赶得及明天的车不?”
“急什么!”云锦按住他抖索的手,“我让儿子开车送...俩钟头就到!”
旅行包“哐当”散开,滚出几瓶贴着手写标签的药酒。
叶云弯腰去捡,白发在阳光里颤巍巍的:“给初丫头带的...治跌打损伤的方子...”
云锦突然鼻头一酸。他摸出手机拨号:“喂?丫头啊...我跟你叶爷爷明天下午到...对!就住你那村!”
听筒里传来叶清尘的惊呼声,背景音是施工的轰鸣。叶云凑近话筒喊:“臭小子!记得来接车!”
午后的阳光透过越野车窗,在云锦膝头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爷子扶着前座靠背,眯眼望着盘山公路旁连绵的药田。
“爸,快到了。”开车的云父轻声提醒,方向盘上的骨节有些发白。
村口的老槐树下,云初的白大褂被风掀起衣角。
她小跑着迎上来,发丝沾着草屑:“爷爷!路上累不累?”
叶清尘从树后钻出来,卫衣兜里还揣着刚摘的野山楂:“叶爷爷!云爷爷!我带你们去看新诊所的地基!”
两个老人刚下车就愣在原地。
穿工装的村民骑着电动三轮车运药材,车斗里的平板电脑还亮着种植数据。
“这...这是北山村?”云锦扶了扶老花镜。
云初笑着指向山坡:“5G基站上月建好的,现在全村直播卖药材。”
叶清尘凑过来划手机:“云爷爷看!我们抖音号粉丝破百万了!”
暮色中,白墙灰瓦的联排木屋亮起暖黄灯光。
云父默默搬行李时,突然看见自己女儿脚上的劳保鞋——鞋头破了洞,露出粘着草汁的袜子。
“初儿...”他喉咙发紧,“你妈要是看见...”
云初弯腰拎起行李箱,腕骨硌得发红:“爸,WiFi密码是您生日。”
夜风送来药香,山路上驶来几辆电动车。
骑车的姑娘们笑着招呼:“云大夫!明天义诊的物资到货了!”
一行人踩着新铺的水泥路走向木屋。
云初推开房门,松木香气扑面而来。
“爷爷住东间,”她拉开格栅门,“叶爷爷住西间,都带地暖。爸爸住三楼吧!”
叶清尘抢着把行李拎进屋内:“看!飘窗正对药田,早上能看见云海!”
云锦扶着门框细看——原木书桌上摆着青瓷笔筒,墙角博古架搁着几本牛皮笔记本,竟与他老宅书房布局有七分相似。
“浴室装了扶手。”云初推开卫生间门,“防滑砖是江老板特意挑的。”
叶云探头望向走廊尽头:“江老板住楼上?”
“二楼三间房,我和许夏住西头,叶清尘住在三楼。”云初指指头顶,
“江老板说楼上视野好,能看见整片梯田。”
厨房方向传来锅铲声响。系着围裙的江晚柠探出身:“老爷子们先歇会儿!今晚炖了山菌土鸡!”
叶清尘突然吸着鼻子往厨房钻:“江老板!是不是加了新采的松茸?”
暮色透过木格窗,在榻榻米上投下暖光。
云锦摩挲着书桌纹路,忽然发现笔筒里插着支老式钢笔——与他用了半世纪的那支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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