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家的车队就灰头土脸地停在村口土路上。
王老爷子拄着拐杖下车时,裤腿还沾着凌晨赶路的泥点。
“江老板...”他刚开口,就被我扬起的药锄打断。
“滚回去。”我杵着锄头冷笑,“桃花村的土,埋不下你们王家的脏心烂肺。”
制药车间里传来机械轰鸣声,几个赵家子弟探头张望。
王老爷子颤巍巍去掏礼盒,紫檀木匣子刚打开,就被我用铲子打翻在地——
里面滚出的百年野山参,瞬间被路过的鸡群啄得千疮百孔。
“省省吧。”我踢开参须,“赵老祖昨儿刚发话,见你们王家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秋风卷着药香掠过,王莽突然跪下来抓我裤脚:“江老板!我们真知道错了...”
“错?”我甩开他,指向山腰新立的界碑,“知道那底下埋的什么?百年前被你们药死的赵家七十二条人命!”
晾药架后转出玄云子的身影,老道拂尘轻扫,王家人齐刷刷软了膝盖。王老爷子趴在地上嘶喊:“我们愿献出全部家产...”
“留着买棺材吧!”我捡起块石头砸向车轮,“姜悦正在重组姜家,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你们这群蛀虫!”
赵羽的声音突然从云端落下,冰渣子似的砸在王家车顶:“再踏进桃花村...老夫把你们冻成冰雕摆村口。”
王家人连滚带爬钻进车里时,我朝车尾喊:“告诉姜家那些老东西——姜悦的新药方,专治他们那种黑心烂肺!”
尘土飞扬中,车间流水线突然卡顿。工人们嚷嚷着检修时,我瞥见电子屏上滚过姜氏股价崩盘的新闻。
玄云子递来杯新茶:“丫头,杀气太重影响药性。”
我望着远山轻笑:“道长,有些人...不杀不足以平药灵之愤。”
姜悦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建筑草图。山风卷起她发梢,沾着草药的清香。
“这儿建丹房...”她脚尖点着崖边,“坐北朝南,采药时能看见整片桃花溪。”
我递过保温杯:“先喝口参汤再画——你今儿试药尝了七种毒草。”
她接过杯子时,腕骨凸起的弧度让我心惊。三年流亡生活,把这姑娘熬得像株风干的药草。
“江老板。”姜悦突然指向云雾缭绕的山谷,“在那儿立山门...叫百草宗如何?”
我掏出手机转账:“先打一百万。不够再找何雨橙要——她欠你救命之恩呢。”
沙地上的草图渐渐成型:青瓦白墙依山而建,药圃梯田层叠而下。姜悦画到藏书阁时,树枝突然折断。
“急什么。”我捡起新树枝递过去,“赵羽刚答应派弟子来当护法...玄云子连镇山阵法都设计好了。”
她眼眶突然红了:“当年被赶出姜家时...我连买炼丹炉的钱都没有。”
晚霞漫天时,我们坐在崖边啃烧饼。姜悦忽然说:“山门石阶...要用青金石铺。”
“哟,讲究上了?”我笑她,“不如镶金边?”
“你懂什么!”她抢过烧饼咬了口,“青金石辟邪...防那些老东西来捣乱。”
施工队的探照灯亮起时,姜悦在悬崖边埋下奠基石。石头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百草宗——治不了良心,但救得了人命。”
下山路上,她突然问:“你说...我爹会在天上看着吗?”
“会。”我指指满山摇曳的药草,“他正骂你败家——建宗立派得花三百万呢!”
月光下,姜悦的笑声惊飞夜鸟。
“姜悦!”蒋星越举着钻戒盒追过来,“跟我回蒋家祠堂!”
姜悦正蹲着修剪止血藤,头也不抬地甩出剪刀。寒光闪过,蒋星越额前碎发飘落几缕。
“滚远点。”她声音冷得像淬冰,“你蒋家的门槛,我嫌脏。”
蒋星越的俊脸瞬间扭曲。他踹翻药篓,名贵药材滚了满地:“当年退婚是家族逼的!我现在掌权了...”
“掌权?”姜悦突然起身,沾满泥的手拍在跑车引擎盖上,“所以你蒋大少能随便进出女修宿舍了?”
我正给灵参浇水,闻言差点笑喷。蒋星越耳根通红:“那晚是给你送筑基丹...”
“然后顺路摸了柳家千手的腰?”姜悦掰断参须砸他脸上,“滚!”
蒋星越突然拽住她手腕,钻戒盒掉进泥坑。姜悦反手一拧,他惨叫着手腕脱臼。
“听着。”她踩碎钻戒,“从我踏出姜家那天,你我就没头了。”
山风卷起药香,蒋星越单膝跪在泥土里。他仰头时,夕阳把睫毛照成金色:“悦儿...蒋家药铺全给你...”
“稀罕?”姜悦踢开药篓,“我现在是桃花药坊股东!”
我默默递过绷带。蒋星越胡乱缠手腕时,突然瞥见姜悦颈后的疤痕——那是当年为他试药留下的。
“对不起...”他声音发哑。
姜悦抓起把泥土扬过去:“留着你的歉意...等百草宗开山那天,给我当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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